日期:2022-10-30
这是短小的十个民间故事经典,是优秀的故事推荐文章,供老师家长们参考学习。
富家子弟蓝德富自幼聪明,七岁能文。本想考功名走仕途,无奈时乖命蹇屡考不中,四十岁还是老童生。
蓝德富心灰意懒,不想皓首穷经。适逢父母双亡家境日蹇,蓝德富不敢坐吃山空,便改行做生意。可他生性耿直,不懂弄心机耍手腕,净吃亏上当。
头回贩卖薇菜,碰上连天阴雨,薇菜要发霉。同行知道蓝德富刚入行没经验,就合伙骗他。说众人本小利微,愿成全蓝大老板,将货物全部贱价转让给他。
蓝德富听不得奉承话,你喊他三句“蓝大哥”,他连裤子都脱下来给你,所以想都没想就把大家的薇菜买下。别人脱了身,他却吃了大亏。十几天连阴雨,薇菜成了霉菜团子,一文钱不值——
第二次贩丝绸,蓝德富请人运往西域。商队进入大漠,碰到瓦剌南侵。瓦剌沿途见人就杀、见货就抢。
蓝德富遇上瓦剌骑兵,慌乱中跟着老向导躲进沙棘丛中,熬了两天两夜,被荆棘划得鲜血淋淋,才保住性命。老向导一则受了惊吓,二则难耐酷暑竟生出病来,蓝德富只好带老人寻医。
治好老向导后,蓝德富只剩二十两银子,仅够一个人回乡。他想自己数万两银子的丝绸被抢个精光,还要二十两银子何用?就把银子全给了老向导作路费回家,自己则一路乞讨还乡。
蓝德富做一回生意亏一回本,家中田地变卖干净,财产快赔光了。眼看穷途末路,他不禁忧心忡忡。这天,来了个测字先生。蓝德富见自己总不走运,就请先生测测命运。报上姓名后,先生大惊失色,说:“你时运不佳,一不怪天、二不怪地、三不怪神灵,只怪娘老子给你起了这个倒霉透顶的名字。蓝德富,难得富嘛!注定一辈子受穷。”
蓝德富想,姓名伴人终生,非同小可,自然与命运关联密切,忙问:“先生有何解法?”
先生微眯似瞎非瞎的瓢儿眼,掐半天指头,念一通听不懂的鬼话后,跟蓝德富说:“你想改变命运,得改名换姓。”
收了蓝德富的改名钱,先生将他更名富不难。改名为富不难后,顿觉神清气爽,于是他孤注一掷,把祖传房产变卖,出去做珍珠生意。富不难心想,这一回咱改名换姓了,总会顺利些吧!
富不难来到产珠名邑合浦,购得许多珍珠装了一大袋。走了几条街想住店,家家客店客满。最后,他找到中街吴仁义客店住下。时值采珠旺季,珠商云集合浦,全城客店人满为患,吴仁义家却鬼不上门,只住着富不难一个。吃过饭、洗过脚,富不难有些疲惫,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半夜,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把富不难惊醒,睁眼见店主吴仁义之父吴老儿蹑手蹑脚溜进来,开包偷窃。
富不难翻身起来,那老儿已挑拣两粒大珍珠在手。富不难大喝一声:“你干什么?”吴老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外跑。
“抓贼呀!”富不难追了出来。吴老儿年迈跑不动,急将两粒珍珠一口吞下肚去。富不难赶上前一把抓住吴老儿,嚷道:“你还我的珍珠,还我的珍珠——”
吴老儿两手空空耍起赖来,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凭啥说我偷了珍珠?有本事,搜身呀!”
富不难气得干瞪眼,只说:“你、你、你——”
吆喝声引来吴仁义和一群伙计,吴老儿见人多势众,反咬一口,说富不难诬他偷珠子!他就扭着富不难又是哭、又是打、又是咬,还要钱补偿自己的名誉损失!
富不难挣脱吴老儿,下楼跟吴仁义讲理。吴老儿大步赶来,一脚踩空滚下楼梯,竟一命呜呼。
吴仁义脸色大变,大吼一声:“大胆强徒,竟在我家打死我老子!”说罢喝令伙计们捆住富不难,夺走他的珍珠,一顿狠揍打得富不难鼻青脸肿。
第二天,吴仁义押着富不难进县衙,状告他诬陷不成,打死老父,要富不难赔钱、偿命。
富不难大堂辩解说明真像,可吴仁义是本乡人,加上伙计众口一词,为东家作证,不承认吴老儿偷珠,只说富不难无故殴打店东,致人死命!
富不难请知县剖开吴老儿肚子,查里面有无两粒珍珠,以证明他所说不假。
吴仁义当堂哭吼:“富不难啊富不难,你可真是人面兽心,打死了人,还要剖腹开膛,这是要陷我吴仁义忤逆不孝,害县太爷落个戮尸剖骨的恶名啊!”
天大地大,死者为大,岂能做剖死人肚子的残酷之事!知县是个孝子,见吴仁义哭哭啼啼,又有多人作硬证。富不难一人一口无凭无据,剖腹查珠,却又牵涉人间孝道。
自古兔子不吃窝边草,野鸡也护三根毛,父母官想站稳脚,自然要照护本地人。于是,知县就裁定富不难无端猜疑引发争端、殴伤人命。将珍珠判给吴仁义,作父丧费用,又命富不难披麻戴孝,送吴老儿安葬,再酌情判刑。
其实,吴老儿手脚不干净,偷商人的珠子已是惯犯。被捉时一口吞下,让客人证据难寻,哑巴吃黄连。他再吃点泻药,屙下珠子。经常来合浦的珠商,晓得个中原因都不住吴家客店。富不难头一次来,不知底细这才吃亏惹祸。
现在,富不难一无所有,让衙役押解着,为吴老儿披麻戴孝,事后带回衙门。公堂之上,知县正要判他的罪,后衙转出来一个家僮,到知县身边耳语了几句。知县听后,命将富不难暂押,当下退堂。
富不难冤得欲哭无泪、欲喊无声。本想改名换姓后便可命运亨通,谁知竟惹此大祸。不知自己得罪了哪路尊神,竟遭这般苦罪!
过了几日,知县重审此案,竟要开棺剖尸,验珠取证!吴仁义晓得老子肚中有珠,更不忍老子死了,还受开膛破肚之罪,赶紧表示愿协商和解,归还富不难珍珠,出钱赔他两粒大珠。富不难脱离牢狱准备还乡,知县却摆酒宴请他。
席中,知县说:“富先生,我看你是个斯文君子,不是生意场中人。不如做我的幕僚,时时给我出谋划策。”
富不难想在哪儿都是混饭吃,就答应了知县。他本是忠厚耿直之人,帮知县出的都是救黎民的好点子,给知县想的都是为百姓的好主意。知县因此很受百姓爱戴,官声很好。
当时政治清明,这样的知县自然任满就升官。后来,他一路升到吏部尚书。尚书为感激富不难,就推荐他出仕——
富不难没想改名换姓后,虽受一场惊吓,却换来一个锦绣前程。他正要回乡重谢测字先生,却在尚书家宴上,遇到了一个老人。
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富不难当日请的向导。危难时刻他不但倾囊给老人治病,还把仅剩的银子全赠给了老人。后来,老人的儿子中了进士,在合浦当知县,接老人到县中小住,正碰上富不难殴伤人命案子。
老人认出富不难,想这是个忠厚正直君子,怕儿子冤枉好人,便儿子回后堂,问明情况后仔细交代了一番……
知县也听说过吴仁义客店有问题,只因是命案,苦主又是本县人,为他作证的人又多,自古法不责众。而且,地方官偏袒本地百姓,也是人之常情。但他听说富不难对父亲的好处后,知县很敬重他的为人,于是重审了案件。
知县的父亲本想见富不难。因家中有急事,只得匆匆回去,临行前嘱咐儿子照顾富不难。知县觉得富不难忠厚可信,就聘他做幕僚,想身边有个忠良正直的人,自己也能常听忠言,不至于被物欲迷惑、陷入贪腐之境。
富不难这才明白,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好心做善事种下了善果,跟改名换姓无关啊!
苏联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当时,红军与白军的斗争是十分残酷的。两军抗战非常激烈。导致当时为此牺牲的士兵不在少数。那时候条件又非常艰难,士兵们都是勒紧裤腰带打仗的。
这一天,红军一队25个人,在政委叶甫秀可夫的带领下,拼死突围出来。重重包围他们的,是大量手执闪闪发光的马刀的哥萨克。未能突围的119名战士和所有骆驼都直挺挺地长眠在那冰冷的荒滩上了。白军指挥哥萨克上尉,认为突围红军走的是沙漠,没有根草,没有骆驼,他们是活不了多久的,所以放弃了追击。
25 个人中有1个是女的,名叫马丽娅。她是个小个子,身材纤瘦苗条,长一头的棕发,一对淘气的大眼睛,闪着猫眼一般的黄光。
马丽娅酷爱写诗,一空下来,就要舔着铅笔头,在报纸边角上,吃力地写下些字体歪歪斜斜的诗句。这些诗有写革命的,有写斗争的,也有写领袖的。可是编辑部里的那些人却说这些诗火候不够,还不能录用。
马丽娅写诗的火候或许真不太够,但她的枪法是十分够火候的。每逢上战场,只消政委用手指向前方一指,说:“马丽娅瞧,一个白党军官!”马丽娜会眯起眼睛,舔舔嘴唇,然后从容地端起枪来。到此为止,这个军官算是已向阎王报了到了。枪声一响,那人就会应声而倒。于是,马丽娅就会放下枪,说:“嗯,第29个,这个遭鱼瘟的!”
“遭鱼瘟的”是马丽娅的口头禅。这也难怪,因为她是地地道道的渔家女。7岁起,她就穿着硬绑绑的油布裤子,坐在油腻腻的剖鱼凳上剖银白色的青鱼肚子了,这一剖就是12年。
到19岁那年,红军在招赤卫队志愿兵,她就报名去了。起初,人家取笑了她一顿,将她赶跑了,可是后来经不住她一次次的软磨硬缠,终于收下了她。于是,她就成了赤卫队中唯一的一名女性。
这伙突围的人自己也搞不清,他们该上哪儿去。到安全的地方,最近的也得走10天,可他们只有3天的粮食。
正当他们愁眉不展的时候,前面来了一个商队,他们迅速地包围了这个商队。政委登上沙丘,端着枪,发出喇叭般响亮的声音喊迫:“喂,站住!要是有枪,都撂在地上。不许动!否则将你们统统干掉。”
吉尔吉斯商人吓得魂飞魄散,全都屁股一撅,像只鸵鸟一般地卧倒在沙地上了,红军士兵们气喘吁吁地从四面八方围上去。
蓦地,一排枪声响处,政委身边一个士兵“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伸直了胳膊。
政委一卧倒,高喊道:“卧倒!……打这些龟孙子们!”
枪声大作。骆驼后猫着的那些家伙枪法相当准,不像是商队里的人。荒野被这僻僻啪啪的枪声震动了。最后,商队里的枪声终于稀落下来。
红军一步一步逼近去,直到30步之遥才看清,骆驼后面有一个头戴皮帽、肩上佩金肩章的家伙。
政委回过头来,对马丽娅说:“马丽娅,瞧,一个白匪军官!”
马丽娅答应一声,从容端起枪,手起一枪。
不知是马丽娅的手指冻僵了,还是她跑得手发了颤,总之,正当她刚刚说出:“第41个,遭鱼瘟的”时,这个军官却活生生地从骆驼背后站了起来,两手举着长枪,刺刀上挑着块手帕。马丽娅气得将枪往地上一扔,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脱了皮的脏脸往下直淌。她的百发百中上哪里去了?
政委要人点清了这商队的财产,然后用化学铅笔写了一张收据,塞给了这些生意人,任他们倒在地上,捂着脸去痛哭。
他记起了这个军官,回过头来,只见这个军官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边抽烟,边冷冷地笑着,盯着政委瞧,两只眼睛湛蓝湛蓝的。
政委问他:“你是什么人?”
军官喷了口烟,回答:“近卫军中尉奥特罗克。”
人们在这军官的一只秘密的小口袋里找到了一张公文。公文里写明,白军头子高尔察克上将任命中尉奥特罗克为邓尼金将军里海军部政府的全权代表,由他去作口头汇报。看来,这个蓝眼睛是一个要人呢。
政委问了他几句后,发现他的态度极其恶劣,就对马丽娅说:“喂,马丽娅,我把他交给你了。你得好好儿看着他。要是放跑了他,我就扒了你的皮!”
马丽娅没有吭声,将枪往肩上一背,走上前去说:“喂,跟着我,你是归我管的了。你别以为我是个女人,就想溜之大吉。我让你先跑300步,看我能不能一枪将你嘣了。一次失手,第二次保险饶不过你,遭鱼瘟的!”
中尉斜了她一眼,咯咯笑着,很斯文地鞠了一个躬,说:“能在您这样漂亮的小手下当俘虏,真是三生有幸!”
马丽娅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说,你大概只会跳跳四步舞吧。抬起你的蹄子,起步……走!”
就这样,这个白军中尉就当了马丽娅俘虏。
这天夜里,他门在一个湖的岸上宿营。
马丽娅用驼毛绳子把这个中尉的手和脚捆起来,然后又在腰间缠上一圈,将绳头紧紧惧在自己手里。红军小伙们都来嘲笑她,可她不睬他们,倒下来睡在这中尉的身边。
这天夜间,风声呼啸,雪片像鹅毛似的飘下来,哨兵只好钻到毛毡里去避寒。这一避,竟睡着了。3个商人潜回来偷偷牵走了所有的骆驼,而骆驼上还背着救命的粮食呢。
第二天一早,中尉从毛毡下探出脑袋来。望了一下,吹了一声口哨,冷笑说:“太帅了,苏维埃的纪律性,十足的笨蛋!”
政委气得七窍生烟,大喝一声:“闭上你的鸟嘴,坏蛋!”
现在,生活变得异常艰难,走着走着,他们已只剩下10个人了,其他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了。几乎每天早晨总有这个或者那个睁不开眼睛,腿肿得像圆木一般,他们的鼻孔里只有出气,已没有进气,于是政委只好流着眼泪,亲手用枪打死了他,让他早些解脱。
10个人走得跌跌磕磕的,唯独这个白军中尉腰板笔挺,走得很沉着。红军战士们已不止一次地劝政委:”政委同志,干吗还带着这个累赘?口粮已经不足了,还让这家伙白吃?嘣掉算了,他那身衣服和靴子还蛮好的,大家也可以分着穿。”可是政委就是不让他们动中尉一根毛。政委说:“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要带他到司令部去。他是一本活材料,肚子里的资料大有用处,不能白白打死了他。”就这样,他们走啊走啊,终于走到了阿拉尔海边。
第二天,他们来到了一个吉尔吉斯的村落。乡亲们既可怜,又佩服他们,就给他们东西吃,使他们迅速恢复了体力。
一个星期后,他们弄到一条被风刮来的渔船。这船还有几分新。他们将船修理好了,坐上4人,2个摇船掌舵, 1个是马丽娅, 1个是白军中尉。
政委吩咐要将他早日送到司令部,万一路上有变,就毙了他。
开始时一路顺风,可是第三天的夜里,狂风呼呼地怒号起来,滚滚巨浪越来越高。一个巨浪滚过之后,桅杆旁的两个红军战士不见了。白军中尉坐在齐腰深的水里在画十字祈祷。
马丽娅生气地叫道:“魔鬼!……你干吗泡在水里?快舀水!”
中尉跳起来,赶快用自己的皮帽舀起船里的水来。
马丽娅朝着狂风怒号、黑乎乎的大海大声叫道:“谢明!维赫尔!你们在哪里?”
浪花激荡着,听不见有人回答。显然,这两个红军战士被浪卷走淹死了。
接着,风将这艘半浮半沉的船送到了一个小岛边,船底在沙子上擦得“籁籁”发响。
马丽娅跳下水去,说:“来,跟我下水!”
中尉也跳进水里。
他们两人先将船拖上岸。马丽娅抓起了枪,叫中尉将口粮袋背上岸来。
话说,有一次刘墉陪乾隆去安州私访。那时候村与村之间相隔几十里,街上也没有饭馆。
一天走下来,两人又饥又渴。当到达柳庄子村时,他们正好赶上村里一个老头的寿辰。
刘罗锅灵机一动,对乾隆说:“皇上,咱们也送上一份贺礼吧,这样就有饭吃了。”乾隆点头表示同意。
刘罗锅上礼的时候,道贺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礼房和帮灶的人。写礼的人问:“你们从哪儿来?”
刘罗锅说:“打京城皇村来。”
“叫什么名字?”
刘罗锅想了想说:“姓干名刘。”
这时屋主来了,见到他们就知道二人不是一般人物,就热情地邀请他们一同就餐。
吃饭的时候,老头说:“今天是我的一百四十一岁大寿,活到我这个年龄的不多。有今年,可能就没有明年了。你们一瞅就是文人,给我写个东西留个纪念吧!”
礼房的人插嘴问:“写个什么呢?”
老头说:“来副对子吧!”边说便让人准备文房四宝。
乾隆皇帝略加思索了一会儿,提笔写道:
花甲重逢,又增三七岁月;
然后把笔交给刘墉说:“下联你来写吧!”刘罗锅接过笔,马上写出了下联:
古稀双庆,再添一度春秋。
老头看后非常高兴,对联句赞不绝口:“写得太好了,太好了!”
他们二人走后,人们都在猜这两人是谁,怎么有这么大的才气。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不是别人,就是乾隆皇帝和吏部天官刘罗锅。
洪武初年,百废待兴,民生困苦,南方大藤峡一带闹起了匪患,大将军郭斯宗领旨率军前往围剿。
安营扎寨就绪,县令尹咎到驻地拜访。在聊天中,尹咎向郭斯宗说起了本地独特的风土人情。
尹咎说,这个地方的人只要有了儿女,就会立即着手为自己的百年后事准备棺材。尚未咽气就准备棺材,别的地方的人会感到晦气,但他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死和生同等重要,棺材就是到了那个世界之后的住所,不能马虎对待。
“如此说来,做棺材的木料必须是上乘的了?”郭斯宗问道。
尹咎说:“做棺材最好的木料当属红豆杉,棺木不腐尸身不朽,能躺进这种棺材被视为是莫大的殊荣。此地虽然盛产这种木料,但因为本地人制作棺木用量很大,所以已是万金难求。如今还未入土的棺材,最好的莫过于城东开米粉店赵老板家里的那副了,它的主人是赵老板的娘,已经101岁了,但腰板还挺直、耳聪目明。”
郭斯宗听后,对副将说:“尹县令说的这个风俗启发了我,此次剿匪,我打算仿效‘背水一战’,采用‘备棺一战’的策略,为每个参战的将士都准备一副棺材,让将士们‘置之死地而后生’,以必死的决心作战。至于棺材嘛,城里百姓家就有上万副现成的。”
尹咎在一旁听了,顿时大惊失色:“此地的百姓看待棺材如同自己的性命!您这样做无异于要了百姓的命啊!”
郭斯宗不置可否地说:“棺材没了可以再做,况且,倘若将士们安然无恙全身而归,也会把棺材退还。要是不捐出棺材,只能说他们不支持朝廷剿匪!”
尹咎无语了,因为他知道不支持朝廷剿匪是什么罪名,那可是要灭九族的啊。他只好去动员百姓捐献棺材,但结果是引来了满城百姓的怨声载道。
听了尹咎的汇报,郭斯宗大怒,指责此地人有异心,甚至极有可能与土匪同心。尹咎极力辩解说:“只要不拿百姓的棺材,所有的壮丁宁愿随军上战场死战。”
“荒唐!我现在手下有五万将士,个个骁勇善战,况且朝廷还可以随时增拨,要这些只会拿锄头扁担的百姓上战场有何用处?限期半个月,半个月之内必须收集好全城所有的棺材,存放县衙粮仓内备用,否则以通敌论处!”
尹咎无奈,只好和衙役们继续对百姓逐户劝说。这回,更加激起了百姓的愤怒,这些平日温顺的百姓此时竟把他们打得满头是血,撵出了家门。尹咎顾不得抹脸上的血,凄惨地喊道:“大家还是从了吧,半个月内不交出棺材,那可是通敌之罪,是要灭九族的啊!”
突然,一户人家的庭院内传出一片慌乱的惊叫声:“娘啊,你这是何苦呢!”
尹咎忙拔腿奔了过去,一看,顿时惊得手足无措。原来一个老妇人为了不交出棺材,一头撞死在了棺材上!她这样做,一是为了不连累家人,二是可以在半个月的期限之内躺进自己的棺材安葬。
很快,城里又有五个老人撞棺而亡。一时间,哀号和悲愤充满了全城的每一个角落。
尹咎见状,满面凄楚地对县丞说:“我身为县令不能保护子民,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县丞一阵无语,然后叹息说:“我们阻止不了郭斯宗,总会有人制得了他。”
尹咎眼里满是绝望,说:“他是当今皇后的弟弟,还有谁能制得了他?”
郭斯宗在军营里等着尹咎送来棺材,可是连续几天都不见尹咎的身影。期限的最后一天晚上,已经是鸡叫三遍了,郭斯宗正要宽衣躺下,一个黑影破窗而入,举着刀向他砍来。
郭斯宗急忙侧身避让,紧接着一拳狠狠击向黑影,黑影狠狠地撞在墙壁上,瘫软在地上,砍刀甩落在一边。卫兵听到动静,冲了进来,摁住了刺客。
经过审问,刺客说自己是城里的屠夫,他说只有杀死郭斯宗,全城百姓才能活!现在全城男女老少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郭斯宗又惊又怒,命令副将马上去把尹咎叫来。不一会儿,副将就无功而返了。
副将告诉郭斯宗,尹咎已将城门紧闭,并在城头上说,要郭斯宗收回成命,给全城百姓一条活路。
“难道他想反了不成?”郭斯宗怒道,“剿匪未果,后院起火,天威何存!”他下令明天天一亮,全部人马立即围城,攻城!
天一亮,守在城头的尹咎就发现全城已经被郭斯宗的人马围得水泄不通了。他大声质问道:“大将军不是要一心一意履行剿匪职责,却为何来剿民?”
郭斯宗身披盔甲,策马上前,仰头回应说:“你身为朝廷命官,置浩荡皇恩于不顾,胆大妄为组织民众暴乱,该当何罪?你们暴乱,我率军平叛,理应是我职内之责!快快打开城门,出来投降,倘若不从,城内将寸草不留!”
尹咎高呼:“我们不是暴乱,实属保命的无奈之举!敢问大将军,事情的缘由是什么?请大将军收回‘备棺’的成命!”
城内众人的怒吼响彻云天:“宁丢命不丢棺!人在棺在!棺毁人亡!”
郭斯宗恼羞成怒,却又无计可施。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片刻后,几匹快马奔到了军前。
郭斯宗一看,只见领头的那人是刑部尚书刘大成,当年两人一起戎马生涯打天下,是生死之交。
刘大成一见郭斯宗,便质问他为何围城。郭斯宗气恼地说,城里的百姓有异心,不支持朝廷剿匪。
刘大成翻身下马:“郭斯宗听旨!”
郭斯宗赶紧跳下马,跪下来接旨。
刘大成说:“传皇上口谕,皇上问你,当今的江山是如何取得的?”
郭斯宗回答说:“全凭皇上的英明和将士们的英勇、百姓的拥戴。”
刘大成说:“当年征战途中,你的一个属下不小心践踏了百姓的禾苗,被你砍了头,皇上至今还念念不忘你治军有方。”
郭斯宗立刻回道:“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不犯,方能获得百姓的拥戴。”
刘大成说:“皇上问你,当年倘若我们战死沙场,如何处置尸身?能厚葬吗?”
郭斯宗一愣,回答说:“或尸身无存或一把黄土埋了,无法厚葬。”
刘大成威严地说:“既然如此,如今为何置百姓性命于不顾而大动干戈‘备棺’?”郭斯宗听完,顿时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
刘大成弯下腰,对郭斯宗耳语道:“尹咎派人到京城告了御状,皇上对这里了若指掌。兄弟啊,你一世聪明,怎么一时糊涂呢?你为了一副红豆杉的棺材,竟然动摇了大明江山的根基!”
郭斯宗闻言,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冷汗也流了下来。他当初只是想要城东赵老板家里的那副红豆杉的棺材,但这里的风俗不允许他为所欲为,只好编造出“备棺一战”的理由。没想到如今事情越闹越大,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其实,郭斯宗围城只是为了恐吓城里的人,逼他们就范,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已经和“剿民”的罪名脱不了干系。
郭斯宗辩解说:“我不是为了自己准备棺材,是为了姐……”他用尽一切办法想要的那副红豆杉棺材,是为了自己尊敬有加的姐姐——马皇后!
刘大成知道他的心思,但绝对不允许这件丑事毁了马皇后的声誉。他立刻打断郭斯宗,并耳语道:“你知道的,皇后不仅爱民如子,而且一贯节俭,从来都是粗茶淡饭。我离开京城时,她对我说了,与民争利者该死,她的弟弟是不会做出这种天诛地灭的事情的。”
郭斯宗明白自己必死无疑了,哽咽着说:“我知罪认罪,但我不甘心剿匪未果!”
“放心吧,皇上派我来,除了处理棺材事件,还令我率军剿匪,匪患不除,我死不瞑目。你辜负了皇上和皇后,去之前不该做些事为他们挽回声誉吗?”
半个时辰后,卸了盔甲的郭斯宗身负荆条,在尹咎的押送下,在城里沿街高喊:“我有罪,上辜负皇恩,下辜负百姓……”围观的百姓无不赞叹皇上圣明。
郭斯宗在大街小巷都走了一遍后,返回了城门,拿起刀自刎谢罪了……
刘大成下令在郊外葬了郭斯宗,百姓见证了整个过程:没有棺材,甚至连一张裹尸的草席都没有,只是挖了一个坑,把尸身丢下去,推土填埋了事。
刘大成这样做,是为了洗脱郭斯宗与民争利的罪名,让百姓知道“备棺一战”虽然是罪无可赦的下策,但其目的是为了剿匪和百姓的安宁。他率县衙人员逐户安抚百姓,还解释说:“郭斯宗从小深受马皇后省衣节食的影响,裸葬是他生前一直的心愿。”
匪患消除后,太祖准奏刘大成继续留下半年之久,向当地百姓宣扬厚养薄葬的观念,大藤峡一带的百姓渐渐地摒弃了穷其一生备棺的陋习。
有一个小村子,村子里面只有几十户人家,但是里面却住着一个大人物,以前在政府部门做过镇委书记,在村里很有威望,过年过节的时候总有镇里村里的官员带着慰问品来看望他。
这里面最开心的人当然是我了,因为这个德高望重的人就是我的大爷,平时对我是及其疼爱的,他们给大爷带来的礼品中有什么好吃的自然是进了我的肚子。小时候记得大爷的家里有两颗万年青,树枝的顶端被编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圆拱形,像一道门一样漂亮,万年青的旁边是一棵葡萄树,葡萄的树藤缠绕在这两科万年青上面。夏天,大人们总爱在树下打麻将,吃葡萄别有一番风味。这次回到大爷家,是因为大奶奶脑淤血,血管爆裂抢救不及时,离开了人世,作为晚辈我们都需要给大奶奶披麻戴孝送行。还是一样的万年青缠绕着葡萄的藤子,像是被痛苦纠缠的人一样。大奶奶的棺材就放在万年青的旁边,棺材的底部,放着一盏长明灯,火苗摇曳的飘着。屋内的大堂里,坐着几个法师,敲敲打打,还有一个专业的代哭的老妇。有时候,人的亲情,感情,也是花钱让别人来演绎的……由于大爷的关系,大奶奶并没有实行火化,而是连着棺材一起埋在了万年青的树旁,圆圆的坟前立着一块大大的墓碑。从那以后,我总是梦见大奶奶邀请我去她家做客,她还是像以前的样子,只是两个脸颊非常的红,像是高原上经历了风吹日晒的样子,两块粗糙的高原红在大奶奶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让人不适应。“大奶奶您的脸怎么了?”她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块糕点,这块糕点看上去色彩很鲜艳,很好吃的样子。我忍不住一口塞进嘴里,很香甜的味道,我使劲的咀嚼着,享受着美味。“大奶奶,这是什么糕点,怎么这么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大奶奶慈祥的笑着:“孩子,你就留下来跟大奶奶做个伴,大奶奶天天给你吃好吃的糕点,好不好?”我虽然也很想吃这样的糕点,但是要我留下来,还是不愿意的,我哭着要回去,大奶奶就是不肯,最后露出凶狠的样子,向我扑过来,我一惊,醒了过来。醒过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爸妈在我身边抹着眼泪,眼睛红红的。看见我行了过来,焦急的问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有气无力的回答:“大奶奶请我吃点心,还不让我回家,我挣扎着跑回来了。”爸妈听完以后,便破口大骂起来。第二天带着我到大奶奶的坟前订上了一棵铁钉,老人们说这样可以防止里面的恶鬼出来作恶害人。爸妈烧了一些纸钱,骂了一通便回家了。后来我确实也没有梦见大奶奶,不过年过八十的大爷却又操办起了他的婚事。听说这位新奶奶比大爷小二十几岁,以前大爷在职的时候,两人便暗地里来往了,现在大奶奶去世,正好成全了他们。他们的婚礼没有多少人参加,家里的人多少是不赞成的,甚至觉得是丢脸的事……没办法,这位新奶奶根本就不在意大家的脸色,硬是住进了大爷家。没过多久,一天晚上,我们正睡得香甜,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我爸很不情愿的去开了们,一看却是大爷,大爷不说话,拉着我爸就往他家走。我们不知道出了什么着急的事情,也都跟着他们来到大爷的家。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尿骚味。大爷的卧室里被弄得乱七八糟,床上用品和衣物丢了一地,夜晚用的夜壶也打翻了,里面的尿液流了一地,骚臭味充满了整个房间。此刻新进门的大奶奶正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一下一下的扇自己的耳光,一边扇一边说:“我不要脸,我是贱女人,我是狐狸精……”大家都吓坏了,我爸和几个男人上前去按住她,谁知道这六十几岁的老太太此刻也是力大惊人,硬是甩开了几个男人,跳下床,光着脚踩在打翻的尿液中不停的踩着,好像是在跳舞,尿液溅了她一腿。随后她头一歪晕倒在地上。大家七手八脚将她抬上床,大爷上前使劲掐着她的人中,好一会她才醒过来。新奶奶颤抖着说自己本来是起来小解的,谁知道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过头看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对着她诡异的一笑,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形容的那个老人正是我去世的大奶奶。第二天,大爷带着六根铁钉,订在了大奶奶的坟上,联合我爸妈订的一共是七根,听大人们说,大奶奶的鬼魂再也出不了这座坟墓了,除非等到铁钉朽烂的时候,才能再投胎做人了,这段时间就在里面好好平心静气吧。后来就再也没有发生跟她有关的诡异事件。抗战时期,有个山村边住着老两口,老汉叫关友贵,除了干农活,也常采些草药到山外去卖。
家里来了三个八路这天,吃过晚饭后,关大妈打算关了院门早点休息,刚到院门口,吓得又跑了回来,一脸紧张地对关友贵说:“不好啦,外面来了三个二狗子。”关友贵赶忙奔到院门口,等看明白后,训斥道:“啥眼神呀,瞅清楚了再叫唤,是八路军!”三个八路军一大两小,神色疲惫,大的被两个小的搀着,显然是受了伤。不等关友贵开口,那位受伤的八路先叫道:“老头,你姓关吧,听说你会治伤……”一个小八路连忙打断他的话:“别瞎叫,要叫老乡或大爷。”小八路又对关友贵说,“关大爷,您叫我小马吧,他是小刘,这位大哥姓袁,他腿受了伤,求您老给看一看。”关友贵爽快地答应着,一边让他们进屋,一边问吃饭了没有,得知他们都饿了两顿了,赶紧吩咐老伴拾掇吃的。关友贵把三人领进屋,让老袁在床上躺下,刚要检查他的腿,却发现了个问题:从衣服上看,老袁心窝下有一个枪洞,周围一片血渍,可他的裤子却好好的。关友贵暗暗奇怪,但没动声色,说:“这伤难办哩,我懂些药理,能配一些治伤的药,可不会取子弹,得找西医动手术。”小马立马说:“不是枪伤,是刀伤,今天突围时被一个鬼子用刺刀戳大腿上了。”原来,山那边有块抗日根据地,鬼子今天重兵围剿,队伍被打散了,小马、小刘掩护着老袁突围到了这一带,躲了起来。八路军没在这一带活动过,没啥群众基础,三人打算天黑后摸进村里看看,正好碰到一个放羊娃,说村子边上有位关老汉会治伤,他们便找来了,打算先把老袁的伤治一治,再去找队伍。听了小马的话,关友贵没说什么,让老袁把衣服都脱掉,只留着裤衩。老袁不明白干吗要把上衣也脱了,但还是照办了。他的刀伤在大腿外侧,缠有绷带,刀口很深。关友贵先用盐水洗伤口,疼得老袁直叫唤,接下来,关友贵给老袁敷上药、包扎好,说:“你这伤没大碍,养一阵就没事了。”关大妈摊好了煎饼,招呼大家吃饭,小马十分感动:“大妈,您对八路军真好。”关大妈说:“孩子,你这话就见外了。俺有俩闺女,有一个就嫁在你们根据地附近,是个堡垒村,俺跟老头子看闺女时见过八路军,那是咱自己的队伍啊!再说,就是没俺闺女这一茬,俺也不能拿八路当外人!”他们可能是假八路第二天,关友贵上山为老袁采草药,回来时发现三个八路躲在里屋争吵,他问老伴怎么回事,关大妈说:“也没啥,就是小马很担心根据地的乡亲,说迟早要跟小鬼子算账,老袁说了句‘八路军打不赢皇军’,小马就不高兴了。”关友贵听了,朝里屋瞟了一眼,挥手让老伴出去。关友贵把老伴领到灶房,关上门,突然说:“这些人不是八路。”关大妈惊得张大了嘴。关友贵常往山外跑,见过不少世面,此刻,他说出了自己的一番怀疑:“那个老袁流里流气,咋看咋不像好人。他刚见我时,喊我‘老头’,这不是八路的做派;我给他洗伤口时,他直叫唤,八路能这么怂吗?再往前,小马向我介绍老袁时,不叫‘同志’,叫‘大哥’,八路是不兴称兄道弟的。还有,你刚才说,老袁说‘八路打不赢皇军’,八路都叫日本人‘鬼子’,喊‘皇军’的都是汉奸。”这么一说,关大妈也醒悟过来,难怪小马数落老袁呢,是不是怕他露出什么?关友贵又说:“其实,我早觉着不对了,老袁的伤在腿上,可裤子没破,衣服心窝下却有一个枪眼,我昨天让他脱光,就是想看看他心窝处有没有伤,哼,啥也没有。”关大妈既佩服又害怕:“死老头子,我平时咋没发现你这么有心眼呢?你说,这里头有啥道道?”关友贵先跑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望望,又回过头说:“这说明,他们的衣服是从死去的八路身上扒下来的。他们是二狗子、汉奸,冒充八路,还演了出苦肉计。”关大妈吓得摔倒在了柴堆上:“他们为啥冒充八路?”关友贵想了想,说:“他们的大部队找不着八路,就派些汉奸冒充八路,打听消息,就算找不着八路,也能试探出哪些人亲八路、有没有堡垒户。”关大妈弄不懂老伴的话是不是有道理,可仍觉得有哪不对:“可今天,那个小马、小刘,不停地帮咱干这干那,不像是坏人哪!”“越是坏人越会装。”关友贵沉着脸说,“以后,你也要学会装!”让假八路见阎王去两天过去了,老袁的伤好多了。这天吃过早饭,关友贵扛起锄头下地去了,到了地头,他也没心思干活,老想着怎么对付这几个假八路。过了一阵,老伴寻来了,说这两天越装越别扭,不如躲个清静。关友贵一听,把她训斥了一顿,说这样会坏事的。关大妈说装了才坏事呢,那些假八路肯定把他们当成抗日分子或堡垒户了!一语提醒了关友贵,是呀,真这样会招来祸事,早知道就该假装讨厌八路。关大妈见关友贵有些发呆,劝道:“你也别瞎想了,小马刚才说,他们晚上就要去找队伍了,让咱到时备点吃的和药。这倒好,一走百了。”关友贵一听,突然着急起来:“不能让他们走,咱都一把年纪了,不怕他报复,可我不能让他们再祸害别人。”关大妈不明白他要干啥,关友贵说:“你中午杀只鸡,把藤黄粉拌进去,我送他们见阎王去。”藤黄有毒,关友贵还在里面加了别的东西,配制成一种毒药,主要是对付那些偷鸡的黄鼠狼,人要是吃了,不一会儿就会剧痛而死。关友贵如此交代一番,就让老伴回去操办了。关大妈一进屋,便杀鸡烧火,忙活起来。到了晌午,她把炖好的鸡肉端上桌,还弄了些酒,说是提前给八路同志饯行,然后用钵子装了些棒子面、窝头和腌菜,说去给老伴送饭,让八路同志先吃。老袁一听,抓起一块鸡腿就往嘴里塞,小马劈手夺了过来,又放回碗里,说:“你咋这么没礼数?瞧大爷大妈吃的什么……”随后,他拦住关大妈,说:“大妈,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让大爷回来一块儿吃。”关大妈赶紧说:“嗨,老头子早在地里吃习惯了,这只鸡是给你们补身子的,俺们还有两只呢。”小马眼圈红了,说一定要等关大爷回来,不然就自己叫去。关大妈忙说:“你们可别在外头露面,要不,我拣几块鸡肉带去。”“那也不行。”小马犟劲上来了,“大爷要是不回来,我们就不动筷!”关大妈傻眼了,只好答应去叫老头子。关大妈一路小跑赶到地里,把情况告诉了关友贵。关友贵倒没料到这一出,他寻思了半晌,才下定决心说:“行,我回去,到时你借口再炒俩菜,躲灶房去,等这事过了,你投奔闺女去。”关大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老头子,你想干啥哩?”关友贵咬着牙说:“我要跟他们同归于尽!”跟着八路打鬼子回到家里后,关大妈进灶房去了,关友贵坐上了饭桌,先倒上酒,又给每个人碗里舀上肉和汤,说:“来,干了,吃饱了好打鬼子!”大家把酒干了,正要动筷,关大妈突然冲了过来:“慢!”四个人都愣住了,关友贵虎着脸说:“你干啥哩,忙你的去!”关大妈不管不顾地走上前,说:“我越寻思越不对,他们放着鸡肉不吃,非要等咱回来一块儿吃,这要是二狗子,早就撕扯光了,有些话我得问清楚!”关友贵急了:“有啥问的,快出去!”小马忙劝道:“大爷,您别动气,有啥话就让大妈问吧。”“其实,也没啥。”关大妈说,“我就是想问问,袁同志的衣服上为啥有个枪洞,可身上咋没伤呢?”小马笑了:“嗨,您问这个呀,跟二老说说也没啥。”原来,八路军策反了一个伪军中队,他们在一个晚上投诚了,鬼子十分恼怒,展开了报复性扫荡。小马他们被打散时有四个人,还有一位是班长,他心窝下中了一枪,已经牺牲了。这个老袁是伪军的一个小队长,鬼子的阵势把他吓住了,说八路打不过鬼子,等他伤好后,不当汉奸也不当八路,回家种地去。班长牺牲前一直开导他,还决定把自己的服装留给他,说八路军的服装不富余,不能让它跟着自己埋进土里,能省就省省。班长牺牲后,小马和小刘按班长的遗愿,把他的衣服脱给了老袁。他俩明白,班长想用自己的军服和精神激励老袁,可老袁意志仍很消沉,两人怕大爷、大妈另眼看老袁,就一直没把这茬儿往外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关大妈怒气冲冲地瞪了关友贵一眼,伸手把桌上的鸡肉全泼到了地上:“肉里有毒,都是这个老糊涂自作聪明。”关大妈把经过一说,小马、小刘和老袁都惊出一身冷汗。这关大爷可不糊涂呢,怪只怪自己没说清。小马先自责了一句,又忍不住埋怨老袁说:“都是因为你消极,不像个八路,差点弄出事。”小刘既后怕又气愤,骂道:“他本来就不是八路,袁队长,你今天就回家种地去吧,我们不稀罕你当八路。”老袁站起身,惭愧地说:“不,我现在是八路了,我要穿着班长的衣服,跟小鬼子干到底!”关友贵、关大妈不顾阻拦,硬是又宰了一只鸡煮了。小马他们吃了饭,兴冲冲地找队伍去了……尧王和鹿仙女成亲后,相亲相爱,教民农耕,驯兽养畜,天下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人们的日子幸福和美。
好日子总是很快,不知不觉就是几年。
这一年,天蓝得没有一丝遮掩,太阳亮得没有一天闲歇。
路上硬实的地皮干崩了,起了浮土,踩上去尘飞灰扬;田里湿润的沃土干透了,裂开缝隙,禾苗蔫软了。这时候,人们想起好久没有下雨了,不光今年春天没有下雨,去年的冬天连白绒绒的雪花也没见过。
天旱了!
旱得真厉害,人们看见养生填肚子的禾苗蔫软都慌了神,收不下谷粮以后吃什么?这么想的时候,其实已经迟了,威胁生命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可是,人们像没有注意去冬无雪一样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人们注意到的时候,是涝河干了,住在两岸的人只好手提肩挑去汾河里打水。
汾河水小多了,而且天天见小,不几天成了一条葛藤般的细流,陶罐下去连水也舀不满了。众人只好在河底掏一个坑,在坑中打水,勉强挣扎了几天,汾河也枯干了,断流了。
现在惟一可以打水的只有平湖了。虽然路途远些,总算还能打上一点水,平湖成了救命湖。
有一天,平湖的水下去了将近一半,是早晨打水时发现的,人们好不奇怪,昨天打水时水还满盈盈的,怎么隔了一个夜晚就减少这么多?
平湖长老无法安然入睡了,夜里悄悄守候在湖边观察动静。半夜子时,西北方刮来一股厉风,风卷着砂石打得地上“沙沙”发响。响声正紧,湖边出现了一个庞然怪物,那怪物摇摇摆摆落在岸旁,细看,原来是一条巨蟒。只见它一伸头进入水中,湖水咕咕咚咚冒泡,转眼间下去了一半。
是这妖怪作恶呀!长老连忙喊醒村人,罐罐、棍棍乱敲一气,巨蟒惊动了,冒出水面,刮一阵风,逃走了。
尧王在都城平阳听到了这消息。大年过后,他一直在南方巡视,那里草盛苗稀,教民播种是件大事。他从久晴无雨感受到天气异常,昼夜兼程,赶回国都,万万没有料到会旱到田裂禾枯,河断水干,更没料到恶蟒居然也会趁机作乱。
原来,这恶蟒不是别个,正是那年在姑射山要吞掉尧王的那厮。那日张口如盆,眼看尧王就要成为腹中美食了,不想美梦被鹿仙女搅乱,没有吃了尧王还差点被她剥皮抽筋,连性命也丢掉。
从那时起,恶蟒潜回山窝,昼伏夜出,养精蓄锐,修炼得体肥功强。天下大旱让它喜出望外,报仇雪恨的时机到了。
恶蟒盘算,它口吞池水,爱民如子的尧王必然会来,只要他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恶蟒想对了。尧王果然来了,而且回到平阳的当天晚上,就带着奔波的风尘匆匆赶来了。他和村里人伏在湖边,静待恶蟒到来,准备同心协力捉拿妖魔。
恶蟒想错了,鹿仙女也相随来了。它以为在姑射山救了尧王她就会返回天宫,哪里知道她竟然和尧王结成夫妻,寸步不离地辅佐尧王,使尧王多次脱险,逢凶化吉。
时至午夜,刮过一股厉风,湖边飞沙走石,恶蟒大摇大摆地来了。环湖绕行一圈,没见尧王踪影,它便又跳进湖中饮水。此时,尧王大喝一声,众人一起拥到湖边,挡住恶蟒去路。
其实不用阻挡恶蟒也走不了,随着尧王的喊声,鹿仙女飞上空中,跳到湖里,已骑在了恶蟒的脖颈上。不用说,双手已重重扼住了那妖魔的喉咙。如果下手猛些,就会了断恶蟒的性命。
但是,鹿仙女心肠仁善,只捏断它一只利爪,吓得恶蟒一个劲求饶:“再不敢坑害尧王子民了。”
鹿仙女一抬腿,跳到岸上,恶蟒战战兢兢溜了。
从前有这么一家,有车有马,日子过得不错,不知是什么缘故,突然发生了一宗怪事儿,全家人都尿起炕来,不光是爹尿炕,妈尿炕,姑娘、儿子尿炕,连新过门儿的媳妇在娘家本来不尿炕,一进他家就尿炕。这一年该小儿子娶媳妇了,娘家妈对女儿说:“你的婆家都尿炕,你到婆家头三宿别睡觉,免得尿炕,别让人家说你在娘家就有尿炕的根儿就行了,以后再尿炕,就是他们婆家的事儿了,与咱家无关。”
女儿记住了娘的话,新婚之夜这新娘就没敢合眼,刚过二更天,就听院子里有动静,新娘忙坐起来,把耳朵贴近窗户仔细一听,有“轱辘辘”和“叽叽扭扭”的语声,她把窗纸舔破,借着月亮地儿看见有个头上戴着花穿一身红袄的小媳妇,骑一个车轱辘,甩着小鞭子,正在院中转圈儿。一边转一边喊:“轱辘辘,轧着,轧着!”转了三圈儿之后,就奔房门来了,要进屋。新娘害怕了,赶忙躺下用被蒙住头,可是还想看个究竟,她就炸着胆子从被缝儿偷偷看,看见戴花的小媳妇一手端瓢一手拿刷帚,刷帚往瓢里蘸一下水,往人头上洒三下,一边洒水一边叽叽扭扭地叨咕:“主人别见怪,浇点油,走得快。”当她走到新郎头上,吓得新娘不敢出大气儿,洒头一次水时,就听新郎尿炕声,新娘急了,捅了丈夫一把,尿炕声停了,那戴花的小媳妇“哼”了一声,扭头就往外走,一连三天都是这样。三天过去了,老婆婆没见新媳妇晾尿被,感到奇怪,就来查问。新媳妇就把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婆婆听,婆婆告诉了公公,公公听了,重复了两遍“浇点油,走得快!”他冷丁明白了,于是一摆手说:“啥也别说了,快,大伙扫院子去!”扫了一阵院子,他忙吩咐儿子把仓子后边那个车轱辘抬出来,正当午时劈碎烧了它。劈开后,见木纹缕儿直往外冒血津儿,用火烧时发出一阵“叽叽扭扭”的“救命”声,大伙都很吃惊。公公这才告诉大家,好几年前,有一回他赶翻了车,把中指弄破了,血穿箭儿似的往外冒,中指血滴到了车轱辘上,为了止血,他往伤口上浇了些尿。车已摔破了,他就把那轱辘扔到仓子后边去了,没想到,日久天长它变成了尿炕精。自从烧了那车轱辘后,全家人都不再尿炕了。清朝康熙年间,发生了一桩怪事。
黄春云是粤东猴拳的第十代掌门人黄铁雪的女儿。黄铁雪年轻时因贪练武功,到五十岁时方娶亲成家,第二年才得此女。黄春云出生时,正是春天,产房里弥漫着一股神奇的香味,因此得名。但黄老爷却甚为不喜,他心思超人,极富远见,此等凡人以为是祥瑞之象,他反倒担忧。果然,黄春云从小到大,一直病缠身,闺房就像药房一样,里外荡漾药味儿。
黄铁雪原本想把自己一身武功传授给女儿,让黄家的猴拳延续下去。但黄春云根本不是学武的料儿,她自己对武功也一点不感兴趣,倒是对读书太感兴趣,而且读的都是一些奇书。更令黄铁雪烦恼的是,女儿读的书,尽是一些旁门邪道的东西。她八岁时,在地上画了个圈,能困住一条狗,她不发放,狗无法走出圈子。到她十二岁,只要她不高兴,在门口画一条线,家里所有人都不能进入她的闺房半步。待黄铁雪发觉不对头,要阻止她,却已经晚了。
哪知黄春云后来发展到走火入魔,终日把自己关在闺房里,在里面算呀读呀,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就是夏天时节,她走出门外,竟然也要披风护身,否则就会染风患病。黄铁雪到处聘请名医,要为女儿调理身体,因为女儿快十七了,因为身体的缘故,至今待字闺中。可所有的医生给黄春云把脉后,都脸色苍白匆匆离开。最后黄铁雪请来了省城最有名的病鬼愁钟大夫。钟大夫才踏入黄春云的房间不到一刻钟,就退出来,抹着脸上的汗,说:“黄老爷,你开什么玩笑,你家女公子是天人,老夫岂敢下方。”说完,连水也没顾上喝,当日赶回城里去了。
黄铁雪生气地问女儿怎么回事?黄春云丢下手里的京房易经,淡淡地说:“没什么,我只是跟他聊了几句罢了。”黄铁雪不解:“聊什么?”女儿笑道:“爹爹,万事有因,你别管。”黄铁雪气得跺脚离开。
这天是黄铁雪七十大寿之日。黄铁雪广邀四方朋友,设下豪宴,款待来客。他此兴有两层意思,一是自己年事已高,借此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武林;二是要为自己择婿。因此,粤东潮汕府、嘉应府等武林高手络绎不绝来到黄家,达上百之众。
在宾客中,黄铁雪最看中的,是潮汕府的刘达海父子。刘达海是潮汕府的总兵,武功高强,与黄铁雪相交深厚。刘达海的儿子刘玉,也是武功好手,耍一把祖传翼龙刀,出神入化,曾经跟随父亲抗击海盗,得了功名,是人中龙凤。如果能跟刘家结姻,黄春云的终身就有了依靠。因此,黄铁雪对刘达海格外热情,亲自陪同他游赏后花园,喝茶观戏,时刻不离。
可惜,黄铁雪让女儿见刘玉时,遭到了拒绝。黄铁雪不满道:“你不是说,你的夫婿是带玉的人吗?这刘玉的名字就有玉。”黄春云道:“他是假玉。”黄铁雪说:“那你的真玉在哪里?”黄春云说:“他已经在路上了!”
此后,黄春云给父亲拜完寿,就没再出来。第二天酒宴到一半时,门外来了一个老僧,面如槁色,一脸病容。他如入无人之境,家丁阻拦不住。黄铁雪上前欲挡他去路,哪知离此人一丈之远地,就被一股气流弹开,不禁暗暗吃惊。此人身怀绝技,难道寻上门来滋事?这时,老僧合掌道:“阿弥陀佛,老僧是来会我师的。”说完径直走向黄春云的房间。黄铁雪跟到门口,就听老僧在里面叫道:“师父,弟子给你请安来了。”只听女儿大咧咧道:“你这把年纪了,何苦来这里?”老僧道:“弟子学易,遇到难处,特来请我师指点。”女儿道:“你上前来,我告诉你。”屋里一阵无声,然后就听老僧欣喜叫道:“弟子明白了,哈哈。师父,弟子告辞。”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黄铁雪目瞪口呆,刘海达疑惑问:“这高僧是南华寺的五老之首,平时别说出门,连去见他都难,怎么跟你们女公子结交如此深厚?”黄铁雪苦笑:“这也正是我要问的啊。”
这时,黄春云派侍女在家里备筵席,说她的夫君已经到了。
一会儿,家人就来报,说外面有个小乞丐,唱着《莲花落》乞讨。
唐永泰年间,竟陵有个叫陶琨的武生,文武双全。科举在即,他决定前往京城求取功名,报效国家。傍晚,陶琨来到鄂豫交界的武圣关前,不想关门已闭,见前面的十字路口有家酒店,他便准备在那歇息一晚。走近一看,却见酒店门口围满了人,一个店主模样的人和一个乞女争得面红耳赤。
原来,乞女到店中乞讨,店主不给,乞女趁其不备,从储柜里抓了只卤鸡啃起来,双方正在为此争执。陶琨忙上前劝道:“店家息怒,和气生财,一只卤鸡算得了什么?在下替她付帐就是了!” 劝走店主,陶琨将乞女带到桌前,点了一大堆菜。吃着吃着,乞女大哭起来,陶琨问她这是为何,乞女说她从小被遗弃,看惯了别人的嘴脸,陶琨是第一个拿她当人看的……
乞女走后,陶琨也甚感疲惫,便到客房睡下了。迷糊中,陶琨感到一阵冰凉,他睁眼一看,大吃一惊!只见自己浑身一丝不挂,躺在一块布满血腥的案板上。地上躺着一堆尸体,都是昨晚住店的客人。他们一个个被割破了喉咙,旁边还放着一只盛满血的盆子,里面的血已经凝固。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几个操刀手也嘴角流涎地躺在地上,身上一片浮肿,看来他们是来不及对自己动手,就遭到暗算。这是一家黑店!那么救自己的会是谁呢?
陶琨穿上衣服,查看了整个酒店,除了住店的人与店内的杂役、伙计,独独不见了店主,陶琨只得前去报官。然而,让陶琨没有想到的是,店主早已来到官府,反诬告陶琨打劫了客店。结果陶琨被武圣知府关进大牢,罪名是“勾结劫匪、夜袭客栈”。更让陶琨着急的是,科考一天天临近,继续关下去,非误了考期不可……
这天半夜,陶琨因心里着急,无法入睡,忽然一股怪味钻进他的鼻息。他本是习武之人,知道那是熏香的气味,赶紧用布捂住鼻子。果然没过多久,牢子已被熏翻,接着,进来一条黑影将他救出,正是乞女。二人连夜出了城。陶琨忙问:“在店中可是你救的我?”乞女点了点头。陶琨见乞女虽一身破烂,却瑕不掩瑜,感激地说:“姑娘的再造之恩没齿难忘,如取得功名,定娶姑娘为妻!”
乞女深情地望了他一眼,随即用刀割下一缕青丝送给陶琨,陶琨也将佩戴的护身符送给乞女,二人挥泪而别。陶琨日夜兼程前往京城,正好赶上科考。由于陶琨文才出众、武艺超群,竟被点为头名武状元。面圣时,皇上见他才貌双全,欲招他为驸马。此时陶琨已心系乞女,婉言谢绝。就在这时,快马来报,番邦进犯,边关告急。太师苏洪举荐主考官徐靖为统兵大元帅,新科武状元陶琨为先锋,前往边关御敌。
苏洪与徐靖是政敌,举荐二人的目的显然是想借番人之手除掉他们。徐靖深知苏洪的用心,便点苏洪的儿子、新科榜眼苏华为副先锋。来到边关,徐元帅让三支人马呈三角鼎立之势,扎下营盘,相互照应,等时机成熟时,再全面出击。就在这天半夜,番兵突然来袭,将陶琨的营盘团团围住。苏华正为陶琨抢走武状元的事怀恨在心,故隔岸观火,不来救助。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紧要关头,突见番兵们一个个浑身乱搔乱抓,继而倒在地上滚来滚去。陶琨举着火把,站在高处仔细一看,只见番兵身上爬满了蝎子。他立刻下令,趁机反攻,转败为胜。这位暗中相助的高人会是谁呢?
陶琨忙将此事告知徐元帅,务必找到此人,好当面谢他。番邦狼主听说大唐用蝎子兵参战,以为有神人相助,不敢恋战,匆匆退兵。唐兵一阵掩杀,杀得番兵丢盔卸甲。唐军大获全胜,凯旋而归。皇上正要对众将士进行封赏,谁知,已升为河南府尹的武圣知府,以陶琨“勾结劫匪、夜袭客栈”的罪名参了他一本。这样一来,陶琨不仅没有得到皇上的赏赐,还被打入了天牢。陶琨沉冤莫白,又气又恨。
就在这时,一条黑影飘然而至,当值的牢子还没回过神来,早已身首异处。那人将牢子全部杀死,然后打开牢门将陶琨救出。来到城外,当那人扯下面纱时,陶琨大吃一惊,此人竟是苏华。陶琨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知道吗,你这样做不仅救不了我,而且还害了我……”
苏华哈哈大笑:“救你?别做梦了。今天不妨全告诉你,因为你夺走了我的武状元,以至我失去了做驸马的机会,我这样做的目的正是要置你于死地!” 陶琨一听,不觉义愤填膺,厉声呵斥:“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我定将你的所作所为禀报皇上!” 苏华道:“你已成为囚犯,谁还会相信你的话?这回你可是死定了!”说罢,他拍了拍巴掌,转眼拥上来一大群人,将陶琨拿住。这样一来,陶琨又多了条“杀死狱卒、越狱潜逃”的罪名,不久将被押往午门,开刀处斩。
行刑这天,徐元帅前来与他诀别。陶琨叹道:“陶某死不足惜,只是有两件心愿未了,乃此生大憾。一是取得功名后,前去迎娶乞女一事今生无望;二是未能找到边关出手相助的高人,不能当面致谢。这两桩心愿,希望恩师能帮学生了结!” 徐元帅含着泪一一应允,随后又道:“老夫受公主殿下差遣,给你捎来一句话。公主说,如你愿意娶她,就可赦免你的全部罪过,你还是答应了吧!”
陶琨倔强地摇了摇头,道:“学生早已立誓,今生今世非乞女不娶,不敢从命!”徐元帅无奈,只得在一旁摇头叹惜。转眼间,时辰已到,刽子手抽去斩标,正要施刑。就在这时,听得一声“哎哟”,鬼头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陶琨仔细一看,只见刽子手毛茸茸的胳膊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许多蝎子。
看来,一定是在边关帮助过自己的高人来了!陶琨睁大眼睛四下寻视,并不见高人现身,却见凤辇上下来个女子,凤冠霞帔,由众宫娥相伴,走进刑场,正是公主。徐元帅拱手道:“公主殿下,臣无能……”
来到近前,公主从地上拾起鬼头刀,一刀劈开陶琨身上的枷锁,问道:“状元公,难道本殿就这么让你讨厌吗?”陶琨低着头一言不发。 “既然如此,这东西还给你!”说着,公主将一件玉器扔在地上,陶琨定睛一看,竟是自己在武圣关口送给乞女的护身符。接着,公主解开凤帔,竟露出一身的破烂。陶琨抬头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公主不是别人,正是乞女。见陶琨大惑不解,旁边的徐元帅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苏太师的女儿苏贵妃进宫多年,一直没有生育。而比她后进宫的方妃,不仅受到皇上的恩宠,不久还生下个公主,取名叫德宁。因为嫉恨,苏妃便暗中派人劫持了德宁公主,并将她扔到荒郊野外,幸亏被丐帮帮主“蝎子王”拾到。蝎子王不仅将德宁公主抚养成人,还传了她一身的武功,尤其是“弹蝎功”堪称一绝。当陶琨在武圣关误入黑店时,是德宁公主用蝎子蜇翻那帮人,救了他一命,并帮助他逃出大牢。后来在边关受困,又是德宁公主驱使蝎子替他解围。因为番兵以羊肉为主食,身上有股膻气,所以蝎子只咬番兵,不咬唐兵。方才刽子手施刑时,又是公主弹出蝎子救了他。
蝎子王与徐元帅相识多年,当年拾到德宁公主时,蝎子王见裹在公主身上的玉锦非民间之物,猜想她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便带着她去见徐元帅。而当时朝野上下正为丢失德宁公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徐元帅知道她定是失踪多日的公主。由于当时苏家正得势,如果贸然把德宁公主送回宫去,苏贵妃肯定还会加害她们母女俩,便索性让蝎子王领养她。直到方妃病危,徐元帅才将德宁公主送回皇宫,让其母女相认。
而这些年来,苏太师也渐露反迹,不仅在朝廷拉帮结派、排徐异己,还在各地设黑店充当耳目,妄图控制整个朝廷。武圣关的那家黑店就是他们父子俩设在那里的耳目之一。由于德宁公主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故常穿上过去的破衣,行走江湖,以至在武圣关口与陶琨不期而遇,不仅发现并揭露了苏氏父子妄图谋反的阴谋,还演绎了这段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
明朝期间青铜县,有一姓林的先生帮一农夫家题了一幅门联,联中含有当时城中首富朱姓的姓氏,后期在争论中意外打伤了朱富商,因此吃了官司不幸入狱。林先生有一儿子名叫林风,那年刚满九岁,在河边看鸭子,突然河面出现漩涡,漩涡越来越大。林风见状赶忙将鸭子赶上岸,可是,就在他将鸭子赶上岸的那一刻,漩涡突然停止,水面恢复了平静。在刚才漩涡的地方出现了一条脸盆大小的红鱼,红鱼的双目不停眨着,全身血红色鳞片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折扇大小的尾巴不停的摆动着想要沉入水底,可是水面像是一层膜一样无论它怎么挣扎也进到水中。它用恐惧与乞求眼神看着临风,眼角像人一样有泪水流过。林风被突如其来的红鱼吓呆了,过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看到了红鱼眼角的泪水,不禁想起了父亲被带走时的情景。他鼓起勇气用手伸向红鱼,摸着红鱼的鳞片好像是人的皮肤一样,不像鱼鳞的感觉。看着红鱼那缺水痛苦的样子,他还是决定将其带回家。
林风将红鱼带回家养在厨房水缸中,就开始准备晚饭。晚饭只是一点稀小米粥,他煮好后为病床上的母亲乘了一碗,当他从母亲房间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在明月的白光下,可以看到他的眼角有泪水滑过。他将剩下的粥分开两份喝了其中少的那份,熄了油灯回到自的房中久久不能入睡,想着父亲离开时样子,母亲身患重病,生活的重担压的他苦不堪言。他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他听见厨房中有声响,当他到厨房时却毫无异象。过来几天他发现水缸中的红鱼红色更加的深了,更奇怪的是他每天剩下的粥都不翼而飞,刚开始他以为是被猫吃了,后来他越来越觉得奇怪。终于有一天晚上他躲在厨房的门外想要捉住那只猫,可是那一晚没有任何动静。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过了三个月。那天他刚入睡,就发生了一件令他惊奇的事。
就在他刚刚入睡的那一刻,只见厨房中红光乍现,红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从减弱的光芒中,林风看见有一个与他年龄相差不大的红衣女孩出现在厨房中。他飞快跑到厨房,他跑到厨房后用惊讶的表情看着小女孩。可谁知小女孩却俏皮的说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我就是那条红鱼,你不翼而飞的粥都是被我吃了。”说完后也不管发呆的林风竟自己走向林风母亲的房间,就在鱼女快到门前的时候,林风才回过神,飞快的跑到门前用身子挡住鱼女的去路,鱼女嫣然一笑才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在鱼女说明了自己是为了救林风母亲后,林风才半信半疑的将鱼女带到母亲房中,在向母亲说明了缘由后。鱼女在林风母子惊讶的注视下张口吐出了一颗焕发红芒的珠子,鱼女将珠子放在林母的额头上,顿时林母全身红光乍现,过来一会儿,林母被病魔折磨了多年的身体恢复了年轻的活力,林风母子相拥泣不成声。可是他们没有发现鱼女的珠子与她身上的红芒都减弱了许多。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人喝了一点稀饭后,鱼女告诉他们她是河伯的女儿偷跑出来玩,遇上水妖身受水妖诅咒被强迫不能进河三个月。现在她要回河伯宫了,在临走时交给了林风一块红色的鳞片,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可以把鳞片扔入水中她就会出来帮他。红光再现鱼女离去。
离鱼女离去已是一个月,就在三天前官府送来文书,因林风父亲在堂辱骂官员与朱富商,判了死刑。其实这一切都只是朱富商与刘县官狼狈为奸吧了,这也不是第一次,百姓们都知道本县三恶,朱富商、刘县官和张师爷。朱富商仗钱欺人,刘县官势力、胡乱判案,最可恨的张师爷仗势欺人,为刘县官“出谋献策”残害百姓。三人常常一起为恶,百姓有苦难言。
今天三恶敲锣打鼓要去斩林先生,说要用林先生祭祀河伯。全县都来了不少人,其中有一群服饰怪异的黑衣人。林风母子在囚车后面哭泣着,林风眼色犹豫不决手掌紧握。三恶在一群谄媚的小人拥簇中登上了看台,三恶看了林风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刘县官向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大喊:“斩!”林风在听到后还是将手中的红色鳞片扔进了河中。不一会狂风大作,河水翻起千尺巨浪,浪中红芒闪耀。只见浪尖一红衣女孩站立,此人正是鱼女,鱼女抬手间巨浪翻滚直接向三恶射去,可就在水柱将要到三恶面前时一群黑衣人出现,紫色光幕升起,水柱瞬间化为一滩水,鱼女见到领头一名老者白眉、阴翳的双眼,瞬间心神一震好似明白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林风,看见林风逃避的眼神,她立即飞射回河面。就在即将入水时,白眉老者手中紫光大放,鱼女瞬间被收到一张紫色大网中,鱼女看了三恶与白眉老者一眼,回头注视着林风。鱼女痛苦的哀号了一声,红芒大作。只见马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河中一个黑色旋涡出现,一名抬着鱼竿的老者出现,鱼竿一挥鱼女回到身边,手一挥狂风呼啸、大雨滂沱、河水暴涨,人们四处逃窜,在鱼女痛恨与失望的眼神中林风与青铜县一同消失在了大水中。
原来,就在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林风见了三恶一面,用鱼女的消息换取救父亲的机会,三恶大喜,于是共谋了这一场戏。可谁知,却白白连累了全县上千无辜之人。
从此,青铜县在历史除名,而鱼女的故事流传至今。
明朝万历年间,赣州府石城县有一书生名叫鲁学曾。鲁学曾15岁时,父亲在提刑按察司任职,同僚顾远猷之女顾阿秀婀娜多姿,相貌出众。经两家大人协商,鲁学曾与顾阿秀结为百年之好。
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的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婚约缔结没多久,鲁学曾之父就不幸病故。父亲死后,鲁家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以至于最后连娶妻的聘礼都筹不到。
与鲁父相反,顾远猷官运亨通,升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故想悔婚,顾阿秀和母亲孟夫人却死活不答应。一晃几年过去了,转眼间阿秀已经是个20多岁的大姑娘了。孟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有一天,孟夫人托人捎话给鲁学曾:“相爷因公外出,请速来我家,我给你些银两,你拿回去作为聘礼,再来我家求亲,保证可以成功。”鲁学曾听罢自然是欣喜若狂,立即准备前往。
为了给初次见面的岳母和未婚妻留下个好印象,鲁学曾来到家境较好的姨妈家,将情况告诉姨妈,让姨妈将表弟梁尚宾的好衣服借给他一身。姨妈听后非常高兴,儿子梁尚宾却连连摇头说:“唉呀,真不凑巧,我今天正好有事外出,要穿那身最好的衣服。表弟难得来咱家一趟,倒不如先住几天,女方既然答应了迟去一二天又有何妨?”姨妈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便微笑着答应了。鲁学曾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姨妈和表弟盛情难却,也只好违心地住了下来。
第三天上午,鲁学曾实在无心再住下去,坚决要走,梁尚宾这才把衣服借给了他。
当天下午,鲁学曾来到顾家,孟夫人见面后大吃一惊,质问道:“你说你是我女婿,请将你家情况说给我听。”鲁学曾想,自己第一次到岳母家,问问也是应该的,遂将家里情况说了一遍。孟夫人听罢,一言未发,低着头转身回到屋内。片刻,就听阿秀在屋内隔着帘子生气地质问道:“捎话让公子前日来,为何等到今天才来?”
鲁学曾说:“拜访之礼没有准备好,故晚来了两天。”
阿秀不无伤感地说:“公子早来两天我是你妻,也有银子。现在一切都晚了,大概你我命该如此吧。”
鲁学曾顿时感到自己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受到了有钱人家羞辱,故非常生气地说:“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令堂大人托人捎话说有银两相赠,才有今日登门拜访之事。如果没有银两相赠也无妨,又何必拿今日、前日作托词呢?”说罢,欲起身离去。
阿秀说:“公子且慢,你我今生无缘,你以后一定会得到好妻子。我这里有金钿一对,金钗二股送给公子,我愿与公子结来生之缘。”
鲁学曾听罢,更加生气,说:“小姐何必说如此绝情之话,难道这钿、钗是退亲的财礼吗?”
阿秀说:“公子莫生气,明天一切都会明白。现在你赶快离开这里,迟了恐怕要受到牵连。”这时孟夫人从屋内出来,劝鲁学曾先回去,余事以后再说。鲁学曾越听越觉得蹊跷,索性赌气说:“我今天偏不走,看我能受个什么牵连?”
工夫不大,屋内一名丫环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说:“夫人,不好了,小姐上吊自杀了!”孟夫人听罢,脸色大变,急忙朝屋内跑去。鲁学曾不信,进屋一看,果然发现阿秀被人刚刚从屋梁上解下来。孟夫人抱着女儿尸体,失声痛哭。鲁学曾百思不解,正要询问阿秀因何自杀,孟夫人回头瞪了他一眼,说:“你还不快走,留在这里干什么?”
鲁学曾无奈,只好带着满腹疑虑地回到姨妈家,归还了借来的衣服,并把他在顾家的遭遇讲了一遍。姨妈听罢,感到既惊讶,又惋惜。
再说顾远猷回家后,见女儿命丧黄泉,不禁悲痛万分。他问夫人女儿因何自杀,孟夫人说:“你走后,鲁学曾前来求婚,女儿见他衣衫褴褛,举止粗俗,一时想不开走了绝路。这都是我们平时娇惯女儿的结果,与鲁学曾没有关系。”
顾远猷听罢勃然大怒,说:“当初我要退婚,你和女儿都不答应,现在女儿因他而死,你反倒替他开脱罪责,真是岂有此理!”说罢,他一纸诉状将鲁学曾告到官府,并要求官府严加惩处。
顾远猷走后,孟夫人立马暗地里派人告诉知府宋濂,请求他手下留情,不要为难鲁学曾。宋濂心中好生奇怪,同是女婿,一个要杀,一个要保,这其中必有缘故。于是,他单独提审鲁学曾。鲁学曾遂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陈濂听后责问道:“你为什么不按时赴约呢?”鲁学曾说:“因去表兄梁尚宾家借衣服,被他留宿二天,故未能按时赴约。”宋濂听罢,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天上午,梁尚宾家门口来了一个卖布客。梁尚宾和他讨价还价,准备买两匹布。卖布客先把价抬得很高,见梁尚宾不想买时,又把价压得很低。到梁尚宾想买时,又把价抬得老高。如此反复几次,惹得梁尚宾怒发冲冠,骂道:“你这个人实在可恶!”
相传清代乾隆年间,今山东牟平县有一个名叫陈福生的财主,他家财万贯,骡马成群,但膝下却只有一个儿子,视为掌上明珠,故取名为陈掌明。陈掌明长大成人,娶了媳妇。小两口一直住在木楼上,相亲相爱,形影不离。陈家有一个姓张名伍的仆人,长得身高个大,横肉面生,凶暴狡诈。他见小媳妇长得花容月貌,就像画上跳下来的一般,早就垂涎三尺,想方设法要弄到手。
一天夜里,张伍趁人们都熟睡之时,拿着白天准备好的绳索、铁钉和菜刀,悄悄地顺着扶梯上了木楼。他用菜刀拨开卧室的门进去后,立即用大铁钉把门钉死,断了进出之路。掌明夫妻俩被“咚咚”的响声惊醒,正要喊叫,张伍就奔到床前,举起菜刀凶恶地说:“放明白点,想喊人就先杀了你们”夫妻俩望着明晃晃、寒光闪闪的菜刀吓得浑身哆嗦,做声不得。直到认出是张伍后,掌明才壮着胆子问道:“张伍,你……你想干什么”张伍狞笑道:“嘿嘿,我张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实话对你们说,这屋门我已用铁钉钉上了,就是叫喊,你们两个也休想逃过我的巴掌心如果你们依从我,我还留你们两条命,不依从我,就莫怪我狠心了啊”说罢,把菜刀在掌明夫妻脸上抹了抹,说一声“对不住了”,便拿出绳子,要捆掌明。掌明想反抗,可又不是张伍的对手,只两三下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而后绑在一根柱子上。为了不让掌明呼救,还用一块破布塞住了掌明的嘴巴。接着,张伍又用另一条绳子把吓得缩成一团的小媳妇绑在床上,强行奸污。小媳妇拼命地大声呼喊。陈财主听到呼喊声,慌忙起床。上楼后见门已关死,很是着急。正想破门进去,张伍却在里边威胁说:“你们听明白,要是强行破门进来,就先杀了掌明夫妻俩,要你陈家断子绝孙。”陈财主只有这一个儿子,怕伤了儿子的性命,不敢行动,只好哭求张伍放过他们的儿子和儿媳妇,要金银财宝,他都给。可张伍说他什么也不要,只要不逼他,过段日子他会自己走的。陈财主无可奈何,暗自摇头叹气。张伍见财主屈服,更得意猖狂,每天三餐都从楼上放下绳子,要陈财主把三个人吃的喝的装在一只大竹篮里,而后系在绳子上,他再拉上去。如果不给,他就恐吓说,要饿死掌明夫妻俩。送的饮食稍不如意,就用棍棒乱打掌明。陈财主对此真好比是豆腐掉进柴灰里去了,吹不净,洗不净,吃不得,甩不得。急得如热锅蚂蚁一般,团团转。最后只好偷偷派人去投诉县衙,县老爷因怕伤了他儿子儿媳的性命,不敢采取行动。时间一晃半年过去,县衙里调换了一个姓范的新县令。范县令从小饱读诗书,足智多谋,而且为官清正廉洁。陈财主又抱着一丝希望前去求助。范却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前任县令都没法治罪,你们既然留恋儿子儿媳,不忍心舍掉他们的性命,我又有什么好方法还是听天由命吧!”陈财主见范县令也是这样的态度,不由心如刀绞,老泪长流。回到家里,对夫人一说,夫妻俩又哭又诉,好一阵伤心。楼上的张伍听了后,则暗暗高兴,越发洋洋得意了。
又谁知天落横祸,祸不单行。一天夜里,陈家又突然闯进十多个强盗,一个个打着火把,拿着大刀,一进屋里,大吵大闹,翻箱倒柜,闹得鸡飞狗叫,还抓着陈财主要杀要砍,陈财主哭叫着求情。这一切,楼上的张伍听得清清楚楚,不由也心惊肉颤。但又一想:这也是一个趁混水逃走的好机会。就在他正想着怎么逃走的时候,忽听这伙强盗中,有人大声道:“这上面有楼,金银珠宝一定是藏在楼上了,快上去搜”张伍听了,更是大惊失色。他担心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会冲进楼来,把他也杀了。正要找个地方藏匿,不料那伙人已破门而入。一见张伍,不分青红皂白,抓住就捆了起来。张伍妄图逃命,大声说道:“错了,错了,你们捆错人了。我不是陈家人,我也是强……”他一急,竟脱口就要说是“强盗”了,可“盗”字还没说出口,脸上就被人打了两道血手印,骂道:“娘的,还胆大包天骂我们是强盗。”张伍见说错了,脸上又打疼了,显得一副狼狈相,接着又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对强盗们说:“我……我说错了,我该死,我该打。但是,我……我真不是陈家人呀!”“哈哈哈哈……”强盗们突然大笑道:“不错,你叫张伍,是个仆人,我们就是奉范老爷之令前来拿你到县衙大堂听审的。”
“噢,你……你们……”张伍莫名其妙。
“走!”几个人推的推,拉的拉,把张伍弄下了楼。一个领头的人对陈财主笑道:“陈财主,多有得罪,让你受惊了。”陈财主一愣,忙问道:“你……你们是?”
原来他们不是什么强盗,而是县衙里的捕快。当时范县令怕陈财主泄漏了消息,打草惊蛇,反被蛇伤,故意不受理诉状。之后却暗中精选了十几名得力捕快冒充一伙打家劫舍的强盗,出其不意地闯入陈府,将恶仆张伍擒拿归案,并使掌明夫妻俩安全解危。
陈财主又惊又喜,跟着捕快们一起到县衙,向范县令道谢,恶仆张伍得知个中来由后,则气了个半死。
唐太宗李世民从小就勇敢果断,办事很机敏。他的父亲李渊很早就注意到他的性格,因此想栽培他成才,给他取的名字就是济世安民的意思。他总是很有主见,能计划自己的事情。
公元615年,隋炀帝被突厥始毕可汗率兵围困在雁门(今山西代县),朝廷命令各地募兵救援。年仅十六岁的李世民想为国出力,就同父亲商量要去应征军官,在征得父亲的同意后他骑马独自来到勤王的大营。但当他说出自己只有十六岁后,把募的军官都不让他参加考试。大家都认为他太小,根本不能带兵打杖。李世民也不着急,只是要求军官能让他当场表演一下自己的武艺。
只见李世民稳稳地端坐在马上向百步之外的箭靶连发三箭,士兵到近前看,竟然都射中靶心。这下大家不敢小瞧他了。主考官将他招来考问他兵书,带兵方法等,他也都对答如流。主考官不禁问他,你当真只有十六岁吗,因为在大家眼里,这个孩子如此魁梧精干而又成熟,真是太不容易了。结果李世民顺利入伍了。
李世民应募入伍后,隶属屯卫将军云定兴部下。他们把守的城池军人数很少,物资缺乏,但突厥的大量军队已经在附近了。一天,士兵慌张地报告,突厥的军队最多一两天就会来到这里。云定兴将军听了报告后非常担心着急,火速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商量对策。
所有的人都一筹莫展,甚至有人主张放弃城池赶紧逃走。李世民从角落站起来对云将军说:“我们不妨用一下疑兵之计。”他见大家都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进一步解释说:“突厥人胆敢领兵围困天子一定是估计我们的情况不利,认为我们仓促应战,无法增援解围。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在白天的时候在附近几十里的山上遍设旌旗,在夜里则擂鼓呐喊,四处相应。敌人来到了,看到这样强大的阵势,必定会以为大量救兵已到,一定会望风而逃。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现在敌众我寡,万一敌军全部的军队都来袭击我们,我们就难以支撑了。”大家听了他的建议后议论纷纷。云定兴将军说:“这样做的话的确要勇气才行!”但暂时也没有更好的计策,只好依照李世民的方法行事。
第二天城内外都布置好了,突厥人来袭,果然中计,以为隋朝的大批部队已经赶到,匆忙带着军队逃跑了。危险的城池保住了,大家都夸李世民果断勇敢,李世民也从此开始崭露头角,显示出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领导才能。
马栓是个孤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十二岁那年,村子里闹饥荒,马栓饥饿地走在大街上,一个扛着大刀的人给了他一个馒头,让马栓跟他走。马栓喜欢吃馒头,所以没犹豫,就跟在那人的后面,离开了村子。
后来,马栓才知道,原来,这个扛着大刀的人是个江洋大盗。那个时候的他,对这样的人是仰慕至极的。他趴在地上,给那人磕了三个响头,就算拜了师。从这以后,马栓和江洋大盗学艺,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贼。
江洋大盗传给了马栓很多的本事,马栓也尽心尽力地为他卖命。等到马栓长到十八岁的时候,江洋大盗说,从今开始,你就单挑独干吧。但是记住,做的买卖,五分之之四得给我。马栓感激涕零,所以言而有信。他一边孝敬着师父,一边把自己的钱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置办了一些田地,盖上了房子,还娶上了老婆,生了孩子。
有了孩子后,马栓突然觉得自己每一次出去,都比师傅的收获大。看来在江湖上已经无人可比了,再干有啥意思。有一次,他干了一桩大买卖,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江洋大盗。他和江洋大盗说,师父,从此之后,我要金盆洗手,去干一些别的事。江洋大盗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说,我培养你容易啊?你要是这样做,对得起我当时收养你的情分吗?马栓说,师父,你也别干这个了,我会像伺候爹一样伺候你。你岁数也不小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呸!江洋大盗吐了一口唾沫,抽出大刀说,既然你有了自己的选择,那就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马栓知道师父说的是啥,在他学艺的时候,江洋大盗就说过,干他们这行的,手指头就是师父的。十几年来,师父待他像亲爹一样,没想到,如今自己要断了这条路,师父还是不肯放过他。
马栓把左手伸出来,放在师父的眼皮底下。只见刀落手断,鲜血飞溅。江洋大盗知道,马栓是左撇子,当年就是因为看到马栓在街上用左手抠墙缝隙里的野菜,才收马栓为徒的。干他们这一行的,左手活,其实是一种掩护。如今,哼,不干了。江洋大盗哈哈大笑着瞅着马栓。
马栓咧着嘴,跪在地上磕头说,师父,后会无期!
江洋大盗扛着大刀扬长而去,嘴上说着,废物,我算是看错你了,你连躲都不会啊!
马栓看着江洋大盗离去的背影,说:“师父,恕徒儿不孝!”从这以后,马栓变卖了家产,搬到一清静的安义村,隐姓埋名,和妻儿种田养花。
转眼十五年过去,马栓也有四十多岁了。有天晚上,他梦到江洋大盗来看他,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跟妻子说,师傅也该老了,如今怎么样了呢?妻子看着他那个只剩下一个肉球的手,说,他当年不顾师徒情谊,你干嘛还要去想他呢?马栓说,我的命是师傅给的,做人不该忘恩负义。他安排好了家里的一切,扛着当年跟着师傅走江湖的大刀走出了安义村。
一路上,他走走停停,到处打探着江洋大盗的消息。
有个很老的江洋大盗被县令抓住了。有人告诉马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想,一定是师傅。师傅从来都喜欢去盗贪官的脏钱。
马栓跳进了县令的家。这个家好大啊!要找人,真可谓大海捞针。可是,为了救师傅,就是有生命危险,他也要闯一闯。
在一个茅草屋,他发现了被铁链锁着的江洋大盗。师傅!他看到那个人的脸,差点就叫出声来。好在,那些守卫的差役没有看到。
怎么办?他用右手抱过大刀,说,靠你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下子落在柴房里。只一刀,守卫的几个差役连声都没发,就死了。一道刀光升上天,铁链哗啦啦响。县令的兵来了,看到的只是几具尸体和散落的铁链。
县令嗷嗷叫着,给我追。
有差役来报,说,仓库里的宝贝也没了。县令发疯似的吼着,给我找,找!
在很远的地方,江洋大盗把马栓放下,然后把财宝送给当地的李大善人,并叮嘱要分给受苦的老百姓。马栓说,师傅,你?
江洋大盗说,别说了。
马栓说,师傅,去我家吧,我给你养老。
江洋大盗哈哈笑着,扛着大刀扬长而去。
马栓看着师傅远去的背影,挠了挠脑袋。他没有想到,自己去救师父,竟成了师傅救他。
童威兄弟跟着大闹江州上梁山两年后,李俊忽然想起家乡,要返乡看望,童威兄弟、穆弘兄弟,一同前往。这一日天刚黑来到揭阳岭,童威兄弟二人没停,往山下童家庄赶去。
他兄弟俩来到叔父童仁的破门外,一推走进,见院里荒草丛。生。连喊"叔叔"数声,无人应答。来到房内,一片狼藉。兄弟俩一时心慌,跑出院外叫喊。童威远门叔叔童川听到,跑出门来。一见是童威兄弟俩,忙将他们喊人家中。
童川让妻子倒茶,点火做饭。他们爷仨拉起了别离之事。当童威兄弟得知叔叔已不在人世时,当即痛哭流涕。连饭也没吃,就拿些纸钱到坟上去烧。
第二天,童威、童猛拿出些银两交给童川,让他把长辈、好友请到童湖酒店。喝酒叙谈间,得知官府盘剥得比过去更利害了,他们兄弟问到村后江岸捕鱼的事儿。童生听后愤愤不平道:"屙屎屙到鞋页根上——没法提了。湖里鱼很多,捕鱼卖了还不够交捐税款,这税那捐一扣,什么也没有了。"童民说:"州府县衙,财主脑袋里都装着算盘,睁日艮睡觉都算计咱这湖。我听说别村已贴上告示,要换什么'捕鱼契'……"正说着,只听村头一阵锣响,一个粗喉咙大嗓门的在喊:"本府蔡九知府有告示,凡下湖捕鱼者,快到府里房书柜上认领'捕鱼契',把原来捕鱼执照作废……"酒店里众人听了,一齐拥出酒店。
见村头湖边路上走着几个衙役,有一个大个子扛着牌子,另外有两个衙役,一人提着一面锣,口里喊一句,手就敲一下。后边跟着几名衙役,内中有个班头。童威见到他们那耀武扬威的样子,不由怒上心头,跳将过去,拦在道中,用手一指骂道:"你们这些乌龟王八羔子,狗娘养的玩艺,叫喊个鸟?"那扛牌子的大个子,嘴一呶道:"你眼瞎啦,'捕鱼契'告示。"童猛一伸手抓住扛牌子的,"球,什么'母鱼契','公鱼契'?"另一敲锣的嘴:"写着蔡九知府的禁捕鱼告示,自己看去!"童威怒上心头,骂道:"爷爷认识还问你,给爷爷念念!"
几个来喝酒的把衙役们围上。那班头见这么多人围上来,指着众人道:"你们这些刁民,还想造反不成?竟敢阻拦府役执行公务。你们明天赶快到江州城办理'捕鱼契',不办者不准再捕鱼、卖鱼!逮住别说不客气!"童猛骂道:"你放什么臭屁,这湖是我们祖祖辈辈的衣食饭碗,是我们的祖业,再胡说爷爷把你熊头拧下!"班头这时看清说话的是童威、童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大闹江州劫法场的童威、童猛怎么回来啦?立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一揖道:"童大爷,你听听我念念这牌上告示,我们是奉命啊。"于是念道:
江州所辖江宁湖,业已由一州乡绅高继升承买,由官府给印契执凭。永归其管业。仰原在该湖捕鱼各渔户,自即日起,务于五日内将前发捕鱼执照及牌证等,速向本州户房书柜认领捕鱼契。以后凭契捕鱼,依契交纳鱼租。若有存心观望逾期尚未领契者,除不得捕鱼、卖鱼外,一经查获,当即依律严惩不贷!此布宣和五年三月初十日。
江州府事蔡九
童猛听罢,气愤填胸,其余人等议论纷纷。他一怒之下,伸手从酒店门前捞过劈柴大斧,夺过那牌,往地上一摔,抡起斧子,砸去,将牌子砸得粉碎。一脚将那扛牌人踢倒,指着众衙役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们横要税,竖要捐,地皮让你们刮了三尺,还又要变着花样刮钱。你童爷爷在此,看谁敢如此敲诈?"
正说着,那衙役刚刚爬起,又被他一拳打掉两颗门牙,当即顺嘴流血。
那个班头见童威发怒,一指童猛:"你个长有反骨的野种,还敢造反?蔡九知府钧旨就是圣旨,来人,将此贼拿下!"数个衙役抽刀把童威、童猛围在核心。童猛听班头如此放屁,好像油泼烈火,立时腾烧起来,火冒三丈。跳将过去,抡起劈柴大斧,照那班头头上劈去,只听那班头"嗷"叫一声,倒在地下。童威抡起双拳,指东打西,夺了衙役钢刀一把,杀将起来,一刀向倒地班头砍去,顿时血涌,一命归阴。其余几个,撒腿就跑。他们也不追赶。童威心想:祸是他兄弟俩引出的,到此罢休,乡邻们可要有受不完的苦呀!于是派童猛速叫李俊、李立、穆弘几个兄弟,赶快杀人高继升府,斩草要除根。
高继升本是高俅同姓不同宗的孙儿,他靠高俅势力,为害乡邻。不除此贼,渔民百姓焉有出头之日,将要后患无穷。
当夜三更天,高继升在府内正策划明日如何发兵剿江宁湖渔民之事,李俊、穆弘、童威率近百名渔民,突然杀人高府。他们见人就杀,砍了高继升的头,杀了家丁近三十人,又将高继升满门杀绝,一把火将宅院烧成平地。
当蔡九知府得知李俊、穆弘、童威返乡,吓得江州城门三月没敢大开。他再也不敢策划卖江宁湖,发"捕鱼契"了。有诗赞道:
童威童猛重返乡,渔霸夺湖抢渔场;
英雄愤怒咬钢牙,砸牌除霸斗志昂。
相传,唐代高宗年间,黄河决堤,水掩曹州。千顷良田,黄水滚滚,房倒屋塌,军民溺死无数。有一个水性极好的青年,名叫谷雨,他推着一只大木箱游水将年迈的母亲送上城墙后,又游来游去从洪水中救出十几位乡亲。这时谷雨已是精疲力尽,,因为他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俄得咕咕叫,蹲在城墙上,望着翻滚的洪水发呆。突然,他看见洪水中有一棵牡丹时沉时浮,绯红的花朵象一张少女的脸,绿色的叶儿在水面上摆动,好象在摆手呼救。谷雨猛地站起,他忘记了饥饿和疲劳,脱下衣服扔给母亲,“扑通”一声跳进水中,向牡丹游去。水急浪高。谷雨费了好大劲才靠近牡丹,眼看就要抓住花叶,忽然一个浪头打来,将牡丹冲出一丈开外。谷雨紧迫不放,社丹一会儿沉入水下,一会儿又漂浮上来。谷雨游啊,游啊,在黄水中足足游了两个时辰。过度的疲劳使他感到头昏目眩,两条腮象坠上了两块大石头一样沉,拨水的两只胳膊也不听使唤了,站在城墙上的母亲为儿子捏着一把汗,乡亲们高声喊叫着谷雨回来,谷雨不理不睐,在波涛中拼命地追寻着牡丹。
又过了一个时辰,牡丹挂在一裸被洪水冲倒的大树枝上,谷雨才追上了牡丹。他双手将牡丹捧起,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谷雨艰难地游回来了,他站立不稳,跌倒在城墙上,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将牡丹交给身旁—个老汉。这老汉叫赵老大.是个栽花能手。赵老大双手颤抖着接过牡丹说:“孩子,你放心!等黄水退下去,把这棵社丹栽到我那百花园中,我会好好护理它!”谷雨笑了,笑得那样甜!
转眼两年过去了。这年春天,谷雨的母亲得了重病.卧床不起,迷眼不睁,人瘦得皮包骨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谷雨心中着急,四处求医,房中能卖的东西都换汤药吃了,病情仍不见好转。这天,谷雨向赵老大借了二两银子,正要去给母亲抓药,一位少女飘然而进草房。这女子象画上的仙女一样美,红衣,红裙,红红的脸颊.红嘴唇,鬓角插着一支绯红色的花,弯弯的细眉下一双大眼睛紧盯着谷雨.微微一笑问道:“你就是谷雨吧?”谷雨急忙点头。少女说:“我叫丹风,家住东村。俺世代行医,为百姓治病。听说大娘身体欠安,特来送药。”说着,展开手中红巾,将一服草药放在桌上,草房里里顿时一阵清香。谷雨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掏出银子递过去。丹风说:“贫民百姓医病,俺不收银钱。”说着走到床前。谷雨的母亲听到声音强睁双服,感激地望着丹凤姑娘,示意她坐下‘丹风俯身望着大娘,甜甜地说;“大娘,我去给你煎药,吃下这服药你的病就回见轻!”谷雨听说丹风煎药,急忙去提水,抱柴,丹凤忙着烧火、煎药。一会儿工夫,二人把汤药煎好,丹风又侍候大娘将药服下。说也怪,大娘服药后,顿时有了精神,浑身轻松,病去了大半.只想下床走动。谷雨眼望着丹风,心里感激,口里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丹风姑银看着憨厚的谷雨婿然一笑,说了句;。我明日再来,”象一团火飘然而去。
一连三天,丹风姑娘都来给大娘送药,谷雨见到丹风,也不象地一天那样拘束了。二人有说有笑,象亲兄抹一样。不久,谷雨母亲的身体竞比病前还要硬朗,脸上的皱纹少了,头上的白发黑了,觉得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她见谷雨和丹风那样亲近.别提有多高兴心里想,我若有这样一个儿媳妇该多好啊!想托人去说媒,又怕丹风不肯嫁到这穷家破舍来。思前想后.还是自己暗地里问问丹风,听听她的口气吧!说不定姑娘看中了谷雨,不嫌俺家贫哩!谁知自从谷雨母亲病好之后,丹风姑娘却再也没有来过,大娘天天等,谷雨天天盼。天不亮,娘俩个就往大门口往东张望。
“丹风姑娘今天准会来!”母亲说。
“她准会来!”谷雨说。
日落了!黄昏了!仍不见丹凤姑娘的影子。母亲说:“东村离咱家不远,你买点礼物去到东村去看看丹风姑娘吧!”
谷雨提着一篮礼物走了。他到东村一打听,东村没有行医的人家,更没有丹风这个姑娘。谷雨又往东跑了几个村庄。也没找到丹风的家。谷雨闷闷不乐地往回走,路过赵老大的百花园,忽然听到园中有女子嬉笑的声音,这声音那样熟悉!“是丹风!”谷雨扒开桑树篱笆,往园中张望,只见丹风和另外几个女子在月光下戏耍。他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丹风!”只听“忽——”地一阵风响,几个女子无影无踪。谷雨感到奇怪,急急奔进园中四处寻找,口里还说着:“你们不要躲藏.弄折了牡丹花,赵大爷要生气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丹凤。谷雨心想,莫非我是在做梦?不!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丹风了:红衣,红裙,红红的脸颊,红红的嘴唇,鬃角插着一排红色的花。
谷雨百思不解地蹲在花丛中,看眼前一株红牡丹摇来摆去,他突然想到:“那丹风姑娘莫非是牡丹仙女?”他围着红牡丹转来转去,月光下,那碗口大的花朵好象在冲着他顽皮地笑。谷雨深深作了一揖,说道;“多蒙丹凤姑娘妙手回春,治好了母亲的病!老人家这几日常常想念你,请仙女现身‘随为兄回家一叙!”谷雨说罢,愉眼观看社丹,见一页红纸飘飘落地,他急忙捡起,见上面写着两行字:“待到明年四月八,奴到谷门去安家。”谷雨手拿红纸高兴地跳起来,对着牡丹拜了三拜,飞也似地住家跑去, ’
谷雨见到母亲,将寻找丹风的经过和在百花园中见到的情景说给母亲听,母亲喜得两眼冒泪花,宜夸儿子交了好运气。从此以后,谷雨经常去百花园,帮助赵老大管理牡丹。
一日夜半,谷雨睡梦中正与丹风拜堂成亲,突然被敲门声惊醒,他翻身下床.开门一看,面前站的竟是丹凤姑娘!只见她披头散发,衣裙不整,面带伤痕,气喘吁吁。谷雨的母亲急忙把丹风拉进草房、连声追问:“是那个欺负孩儿了?”丹风姑娘手拉着母亲.眼望着谷雨,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噗噗嗒嗒落了下来:“我是牡丹花仙,大山头秃鹰是我家仇人,它欺弱杀贫,伤害生灵,是个无恶不作的魔怪。近日它得了重病,逼我们姐妹上山去酿造花蕊丹酒,为它医病。我们姐妹不愿取自己身上的血,酿下丹酒叫恶贼饮用!秃鹰便派兵
来抢;我们姐妹难以抵挡。丹凤今日前去,只怕难以回转,纵然不死.取血酿酒之后,我也难以成仙了!临行之时,我来拜别大娘;兄长—”。说着以膝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谷雨急忙将丹风搀起,四,目相对,心如火焚。此时,只听夜空中打雷似的一声轰响,几个魔鬼将草房团团围住。为首的赤发妖魔大声喊叫:“速将牡丹花妖放出!牙嘣半个不字,我叫草房化为灰烬!”谷雨急忙将门紧闭,谷雨的母亲紧紧地把丹风楼在怀里。外边吼声震天,道道火光刺眼明亮。丹风挣脱身子拜了两拜,说道:‘大娘,兄长.丹风不朗连累你们:我要去了!”说罢夺门而去。谷雨哭喊着扑向门外,摔倒在地。赤发妖魔哈哈大笑,将丹风绳捆索绑,直奔大山头飞去,
丹风和众仙女被秃鹰抢去之后,百花园中的牡丹枯死了!谷雨的母亲眼哭瞎了!赵老大病卧在床起不来了,谷雨整天不声不响,在一块大石头上“嚓嚓嚓”磨着斧头!母亲知道儿子的心,对谷雨说:去吧,把斧子磨好,去杀死秃鹰,放出丹风姑娘!”她从枕下摸出一包药,放在儿于手里,说:“带上它;用得着!”
谷雨走了,他走了二十八天半,来到大山头。那山,光秃秃的’一根树苗苗都不长。秃鹰藏在什么地方?丹风在何处酿酒?谷雨围着山转了一圈又一圈,连个洞都找不到。他真想放开嗓子喊两声丹风,又怕惊动妖魔,更难下手,便坐在离山较远的乱坟岗子观察山上的动静;一天过去了,不见妖魔的踪迹;两天过去了,看不见丹风的影子。谷雨在乱坟岗子上等了三天三夜,滚油浇心一样难受!第四天天刚亮,谷雨提起板斧,要去劈山寻找.忽然,右边一座大坟旁冒出一股白烟,谷雨急忙趴在一座坟旁。稍时,冒白姻的地方出来两个小妖,拾着一只大筐,唧唧咕咕地说着话奔大山头去了。等两个小妖走远,谷雨跑去一看,原来秃鹰的洞口就在脚下,他手握扳斧跳进洞去,他来到洞底站稳脚跟.好黑呀!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真冷啊!冷得浑身直打颤,谷雨摸着洞壁往里走,足足走了二里路远,方看见亮光。洞越来越大.眼前又出现了三条路,该往那里走啊?谷雨正在犹豫,听见侧洞中有哭泣之声,谷雨悄悄摸进侧洞,见 丹风和三名花仙都被绑在一根石柱子上,她们浑身都变成了白色!谷雨悲凄地喊了一声:‘丹凤”猛扑过去,丹风看见谷雨,一颗心好像撕成了两半,想不到谷雨有如此大的胆量.敢闯入魔洞,前来救她!她望着谷雨泪如下雨下:“凭你—把板斧.怎能救我们出洞!你快走吧!”谷雨说:“我把绳索砍断,咱们五人去把秃鹰杀死!”丹凤着急地说:“你不要莽撞!它们妖多势众,都守护在秃鹰身旁,难以下手!再说我们姐妹因不给秃鹰酿酒‘它便命二小妖去大山头抬来石灰,每天烤煮我们,如今姐妹元气大伤,更难敌它!”谷雨悲愤难忍,挥动板斧要砍断绳索,刚把胳膊拾起,一包药从杯中掉出来,他想起母亲的话,突然有了主意,劝丹风答应为秃鹰酿酒,暗中将药放入酒中—,谷雨和众仙女正在商议如何除妖,去抬石灰的两个小妖回来了,谷雨急忙躲在石后。
丹风和众仙女叫小妖转告老鹰,为了早日解脱苦难.愿意为秃鹰酿酒。并说,此酒不但能治病,若多饮—杯,但可长生不老。秃鹰被疾病折磨得非常难受,命丹风和众花仙速速酿酒。
丹凤和众花仙酿造了两坛酒,一坛送给秃鹰.一坛留给众小妖。众妖听说饮此酒能长生不老,早就流口水了。秃鹰捧坛刚吃了一半,另一坛已被众妖争吃一空。酒到口中,非常香甜,稍时便觉头重脚轻,四肢麻木。谷雨见时机已到,手持板斧.冲了出来,秃鹰大叫一声:“不好!”便与谷雨打了起来;众花仙与众小妖也撕杀在一起。秃鹰久病不愈、又喝了药酒,虽有妖术也难以施展.战了不到两个回合,便被谷雨一斧砍倒在地。众小妖二目昏花,手脚不灵,只见眼前人影乱晃,有的把石头当人,胡抓乱打。有的把同类看成仙女,相互残杀,你挤我撞,吱吱怪叫。谷雨挥动板斧,如车轮转动一般左杀右砍.霎时将众妖斩尽,
丹凤手拉谷雨与众花仙正要出洞,一支飞剑刺来.穿透了谷雨的心,他大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原来秃鹰虽受重伤,并没咽气,它见谷雨欲走,从背后下了毒手。丹风恼怒万分,拿起谷雨的板斧,将垂死挣扎的秃鹰砍成了肉泥!回转身来,抱起谷雨的尸体,泣不
谷雨死了。他生在谷雨,死在谷雨,遇难时年仅二十一岁,谷雨被埋葬在赵老大的百花园中。从此,牡丹和众花仙都在曹州安了家,每逢谷雨时节,牡丹就要开放,表示她们对谷雨的怀念。
李老聃西行路经函谷关,有一天关令尹喜把他请到自己家里作客。
喜有两个不到三岁的孩子。一个叫老大,一个叫老二。老二长得聪明伶俐,老大呢,看着不但不伶俐,还一脸老实相。
喜手里拿个元宝,一边摆弄,一边问老聃:“先生,你看,这两个孩子,我以后能拿到哪个孩子的福?”
老聃一时没回答上来。坐在旁边的一位客人见老聃没说话,就插嘴说:“当然是能享老二的福。你看这老二,聪明伶俐,以后会有很大的本领。”
老聃从喜手里接过元宝,用一只手拿元宝向老大说:“好孩子,来,你打你爹一巴掌,我把元宝给你。打,你打我就给,你不打我就不给。”
不管咋说,老大总是睁着两只大眼,不打也不接元宝。
老聃又把元宝递向老二:“好孩子,来,你打你爹一巴掌,我把元宝给你。打!你打我就给,你不打我就不给。”
老二高兴地瞪着小眼,伸出小手,照他爹嘴上打一巴掌,老聃把元宝递给了老二。老二得意地接过元宝,擦巴擦巴地走了。
喜高兴地说:“还是这孩子有办法,有办法以后我光剩享他的福了。”
老聃说:“喜弟,以我说,以后能让你享福的是老大,不是老二。”
喜笑了:“先生,你从哪里可以看出?”
老聃说:“因为老大重义不重利,有真情;老二见利忘义,没有真情。”
坐在旁边的那位客人笑着说:“可以这样断定吗?”
老聃说,人都在变化,如若中国没有特别的变化而这样发展下去,会是这样的。
事过以后,喜并没有在意,几十年后,告老还家,卧病在床。这时他的大儿子成了一个穷人,二儿在外经商,手里很有钱。老大整天守在他爹喜的床头。家里东西因给爹治病卖光了,就靠要饭养活老人家。老二听说爹爹病了,连理也不理,老大给这个在外做生意的弟弟捎信,说爹爹快要死了,要他回来看爹一眼,得到的回答是:“我作生意赚钱要紧,回家看他一眼少赚好些钱,谁包赔我?他死叫他死;他死我也没有时间回去睬他。”
这时候,喜弟一下子想起了几十年前老聃先生说过的话。
哈尼族有个著名的接骨医生,配制了一种接骨的草药,医治骨折有意想不到的疗效,止痛、止血、消炎,药到病除,他被人们誉为接骨“神医”。
奇怪的是,这种接骨术并非祖传,而是蜈蚣教给他的。其中有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
有一天正午,这个哈尼族医生在山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休息,突然间他看到一条20多厘米长的大蜈蚣爬过来,它瞪着小眼,两排长足在蠕动,摇头摆尾,令人生畏。他担心蜈蚣来刺螫,就拔出长刀,轻轻砍下去,把它斩成两截。因为蜈蚣的每一节都有神经节,所以蜈蚣被斩成两截后,神经节还会分别起作用,断体在不停地挣扎和蠕动着。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另一条蜈蚣爬过来了。当它看到自己的同伴已经奄奄一息时,十分焦急,绕着两截断体转了转,然后用鼻子嗅了一下,便匆忙向草丛里爬去了。“蜈蚣在玩什么把戏?”有心的哈尼医生出于好奇,没有再砍死这条蜈蚣。
不久,这条蜈蚣又爬回来了,嘴里噙着一片嫩绿的叶子。哈尼族医生出于好奇心,就仔细瞧着它。只见这条蜈蚣把断体连在一起,然后将这片嫩叶覆在连接处的上面,自己却安静地守在旁边。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奇迹终于出现了:那条被斩成两段的蜈蚣竟然连成一体了。它慢慢地蠕动了几下,然后开始爬动了。最后,它爬进草丛,又爬上大树的缝隙中。
哈尼族医生捡起那片遗留在地上的叶子,仔细辨认,发现这是长在一种细藤上的叶子。于是,他采了很多这种叶子,装了一大包背回山寨。
他先将叶子捣碎,然后打断鸡腿,将药敷上包好。过了3天,解开一看,鸡腿骨也连接起来了。
后来,他把这种树叶用在骨折病人身上,也很有效果。就把这种树取名接骨木。
在芦芽山极顶太子殿四周,环绕着五六个状似圆盘的小水池。这些水池大者口径可达o.5米,小者约0.3米。水池在石崖之顶,由人工凿成,虽历干百余年,至今完好无缺。池中夏有碧水如镜,冬日结冰如银。白云从崖之上空飞过,其倒影映现于池中,宛若神龙显影,腾挪飞跃,奇趣无穷,人们将这些水池称作金龙池。
关于金龙池的“金龙”,民间有着美丽的传说。远古时候,芦芽山便是一块宝地,这里麦萎双穗,禾长双株,人们过着富足美满的好光景。有一年,天上的玉皇大帝扮作秀才到民间查访,路经芦芽山时,见一老妇正在门口拣谷穗,上前问道:“拣此谷穗有何用处?”
老妇答道:“拣出好的来年作种子,次的碾米自己吃,剩余的秕谷喂鸡喂猪。”
玉帝不高兴地说:“普天下的人是把最好的谷物做成供品敬神仙,你为何要留作种子呢?”
老妇道:“好种出好苗,神仙也难饶。”
玉帝怒气冲冲地大叫道:“哼,好种出好苗?若是老天不下雨,好苗也得当柴烧!”
老妇没好气地反驳道:“一方水土一方人,芦芽山人不信神!”
玉皇大帝一听此话,暴跳如雷地吼道:“一方水土一方人。哪方人氏也信神;三年不落一滴雨,看你信神不信神!”说罢,愤愤然驾云而去。玉帝回到天庭,余怒未消,立即降旨,命东海龙王道:“三年以内,滴水不降芦芽山!”
东海龙王不敢抗旨,立即吩咐他的儿子金龙前往芦芽山,坐阵监督,不降滴雨。
那金龙本是东海龙王的第九十九个儿子,平时被龙王管束在龙宫中好不孤寂,今驾祥云飞临芦芽山上空,拨开云头向下看时,只见这里株株树木挺立,棵棵青草葱翠,朵朵山花艳丽,片片庄田茁壮;人世间男耕女织,幼童嬉戏,好一派乐陶陶的田园景象。金龙触景生情,不免对此情此境迷醉留恋起来,哪里还忍心用“三年不降滴雨”的残酷手段,来降灾于这块宝地呢?于是,金龙自作主张,施展神威,反而给芦芽山偏降了三寸春雨。
这事岂能瞒过玉皇大帝,他便遣金甲力士将金龙绑缚在芦芽山顶的水池之中,并且降下御旨道:“小金龙不忍心降旱灾于芦芽山,那就叫他永世囚禁在这水池中!”
小金龙虽然被囚于芦芽极顶水池中,但他热爱人间美景的善良之心却始终未变。他虽然身体被缚,但仍凭借没被捆绑住的尾巴的自然摆动,每日早晚力施播雨之能,将池中之水挥洒于芦芽山区。金龙每摆尾一次,芦芽山周围五里得雨。由于有了金龙的庇荫,芦芽山更加成了“天旱雨淋山,无雨山不干”的上乘宝地了。
清代的著名文人张之洞在幼年读书的时候,就很聪明,他的才华非常出众,老师和同学都非常喜欢他。
有一次,学校的老师为了试一试他的才华,就出了一个联句让他答对:
驼背桃树倒开花,黄蜂仰采
老师的上联句出得既古怪,又很别致。他把“驼”、“倒”、“仰”三个动作联成一体,真是不好对。张之洞仔仔细细地读着老师出的联句,想呀,想呀,想了好一会儿,对出了下联:
瘦脚莲蓬歪结子,白鹭斜观
这下联按照上联的严格要求,非常巧妙地运用了“瘦”、“歪”、“斜”三个字,加上“白鹭”对“黄蜂”,确实对得严丝合缝,特别难得。
绝妙的《盘庚》
张之洞是个大官,也是个大学问家。对对子是他的拿手好戏,他儿子也是个智力开发较早的孩子。
张公子8岁那年,家里来了一个客人,客人想试试这个孩子的才学,就以明清两代科举缺席为题,出了一个联句:
鼎甲一二三
旧时科举,殿试所取一甲之前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为“鼎甲”。
张公子听了,怎么对下联呢?他猛然间看见书案上放着古书《尚书》,他想起了对句,便答道:
盘庚上中下
《盘庚》是收在《尚书》中的,分上、中、下三篇,是商代国君盘庚的一份“告同胞书”,内容是动员臣下渡河南迁,去殷这个地方建都的。
只有8岁的孩子,对答如此迅速,而且字字稳切,真是了不起的孩子。客人听了,连连叫好。
仔细想来,这个对子词语对仗上非常严谨却又别有一番趣味,“上中下”对“一二三”,是一种机敏的变化,以“盘”(食具)对“鼎”(重器),都是器皿,以“庚”对“甲”都属十天干之一。
有个孝顺的儿子当然是很好的事;假若有个同样孝顺的媳妇,那就好上加好了。这个故事,是叙述一对夫妇,对母亲侍奉周到,十分孝顺,终于得到神的帮助。
有一个名叫江石的人,与母亲和妻子共同居住。他的妻子庞氏,性格非常贤淑,服侍婆婆,曲心尽意。
古时候没有自来水管的设置,人们吃的水大多是由河里和井里汲取的。河水、井水不很干净,含有很多的泥土和杂物,既不好喝,又容易使人生病。江石的住家靠近河边,他们只能食用河水。可是江石的母亲身体衰弱,喝了河水之后,不是生病,便是泻肚。有一天,老太太叹息着说:"唉!我们家在河边,只能靠河水过日子。假如我们家在山边,那就好了,山上的泉水不但清凉可口,听说还可以治病呢。"
庞氏听了婆婆的话,第二天一早就一个人挑着水桶,到山边去寻找泉水。山边的道路十分难走,她走了一个钟头,终于在山脚处找到了一脉泉水,泉水清澈见底。她立即装满两桶泉水,挑回家中。她把水煮沸,泡了壶茶给婆婆。婆婆喝了泉水,觉得味道甜美,好像病也减轻了一半。于是,庞氏每天都挑着水桶,到山边的泉水处去取水。虽然辛苦劳碌,但她心中十分高兴,因为婆婆的病已经慢慢痊愈,身体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有一天,老太太说:"我最喜欢的是活鱼,活鱼肉鲜嫩可口。"她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是我也知道,哪能天天买到或钓到活鱼呢!。"
江石听到了母亲的话,就天天沿着河边去钓鱼,即使走很远的路,也一定要钓条鲜鱼回来。
江石夫妇看着老太太很有兴致地品尝鲜鱼,心里非常高兴。有的时候,夫妻俩一同去钓鱼,假如钓了好几条鱼回来,他们就请亲友和乡邻跟母亲一同享用。看到老太大有说有笑,他俩就开心了。
这对孝顺的夫妇,天天去山边挑泉水,去老远的河边钓鱼,不管自己多么辛苦,也不管天冷天热,甚至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也没有间断过。
天上的神仙,发现了江石夫妇的孝行,于是暗中帮助他们。
有一天早上,庞氏走到他们家的后院,不禁吓了一跳,因为后院内积了很多水。 "哦!老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呢?昨晚没下雨呀!"庞氏心中十分奇怪,可是积水还在继续上涨。
"是不是个水泉?可真是个水泉么?哦!可不是真的水泉么?哎哟!"她大声喊道: "泉水!泉水!哦,老天!这是真的吗?"她尝了尝水,真甜!她连忙呼喊她的丈夫:"江石!来!来看啊!"
江石听到庞氏大叫,就跑过去。他看见妻子正站在后院的水中,玩弄滚滚的水泡,他也惊奇地说:"怎么回事?这么多水,哪儿来的?" :"你自己来尝尝吧!"庞氏热切地说。
江石尝了一下,说:"嘿,好甜的水!"接着,他也大喊:"水泉,水泉,哦,这真是个奇迹!"他揉揉眼睛,拍拍自己的前额,再往地面看,水越来越多。"是了,真是个水泉。这么清凉甘甜。在我们自己的后院内,居然有个水泉!哈哈!以后你就不必跑到远远的山边为妈妈取水了。"
夫妻二人对着水泉,高兴得手舞足蹈。邻人们听到了他们的欢呼也一拥而来,对着那奇异景象,赞羡不止。年长的人们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真象,他们说,一定是江石夫妇的孝心感动了天地。于是,乡邻们纷纷拿出香烛,摆设祭品,一同向天地磕头感恩。
有几个年轻人,立刻搬砖运石,砌造一个水池,将泉水围起来。
第二天一早,江石正要往河边去钓鱼,忽然看到有两条鲤鱼,从后院的泉水中跳了出来,跌落在地上,而且不停地翻尾掀鳍。江石瞪大了双眼,简直不相信他所看到的景象。
"鲤鱼?活鲤鱼!我的天呐!这是赏给我们的?哦!谢谢老天。我们怎么也谢不完老天的大恩哪!老天对我们太慈悲了。我们没做什么好事,怎么得到这么大的慈悯啊!"
从那时开始,每天有两条鲤鱼从泉中跳出;江石再也无需每天到河边钓鱼,庞氏也不必冒着寒暑到山边去取水了!
他们后院冒出的泉水,比任何的泉水更为清凉甘甜呢!
据说,古代有一户姓张的人家,兄弟俩,哥是泥水匠,弟弟是画师。哥哥拿手的活是盘锅台,东街请,西坊邀,都夸奖他垒灶手艺高。年长月久出了名,方圆千里都尊称他为"张灶王"。
说来张灶王也怪,不管到谁家垒灶,如遇别人家有纠纷,他爱管闲事。遇上吵闹的媳妇他要劝,遇上凶婆婆他也要说,好像是个老长辈。以后,左邻右舍有了事都要找他,大家都很尊敬他。张灶王整整活了七十岁,寿终正寝时正好是腊月二十三日深夜。张灶王一去世,张家可乱了套,原来张灶王是一家之主,家里事都听他吩咐,现在大哥离开人间,弟弟只会诗书绘画,虽已花甲,但从未管过家务。几房儿媳妇都吵着要分家,画师被搅得无可奈何,整日愁眉苦脸。有天,他终于想出个好点子。
在腊月二十三日张灶王亡故一周年的祭日,深夜,画师忽然呼叫着把全家人喊醒,说是大哥显灵了。他将儿子媳妇全家老小引到厨房,只见黑漆漆的灶壁上,飘动着的烛光若隐若现显出张灶王和他已故的妻子的容貌,家人都惊呆了。画师说“我寝时梦见大哥和大嫂已成了仙,玉帝封他为‘九天东厨司命灶王府君’。你们平素好吃懒做,妯娌不和,不敬不孝,闹得家神不安。大哥知道你们在闹分家,很气恼,准备上天禀告玉帝,年三十晚下界来惩罚你们。”儿女侄媳们听了这番话,惊恐不已,立即跪地连连磕头,忙取来张灶王平日爱吃的甜食供在灶上,恳求灶王爷饶恕。
从此后,经常吵闹的叔伯兄弟和媳妇们再也不敢撒泼,全家平安相处,老少安宁度日。这事给街坊邻友知道后,一传十,十传百,都赶来张家打探虚实。其实,腊月二十三日夜灶壁上的灶王,是画师预先绘制的。他是假借大哥显灵来镇吓儿女侄媳,不料此法果真灵验。所以当乡邻来找画师探听情况时,他只得假戏真做,把画好的灶王像分送给邻舍。如此一来,沿乡流传,家家户户的灶房都贴上了灶王像。
岁月流逝就形成了腊月二十三给灶王爷上供、祈求合家平安的习俗。祭灶风俗流传后,自周朝开始,皇宫也将它列入祭典,在全国立下祭灶的规矩,成为固定的仪式了。
从前在北部山区的一个村庄里,有一位樵夫,家里虽然有几亩山坡地,可还不够他几锄哗啦的呢,所以他一有空闲就到山里去打柴,然后担到城里去卖喽填补家用,这样一来二去地他就以砍柴为生了。
一天他又到山里去砍柴,走到一个山坳里刚想上到山坡上去,突然听到身旁荆棘丛中有响动,扒开荆棘丛一看,原来荆棘丛中有一个很深的小坑,里面有一只小狼崽掉进去上不来了,小家伙听到坑上面有响动,正用两只前爪扒着地好像是在求救,可能是它掉进去的时间太长,把嗓子都叫哑了,这时只会用爪子扒地来发出声音,嘴一张一张地发不出一点声音,看上去甚是可怜。
樵夫看到这里忙用斧子把坑边的荆棘划拉走,然后下到坑里把小狼崽抱了上来。他把小狼崽放到地上,拍拍它的脑门说:“小家伙急坏了吧,现在安全了,你自己回去找妈妈吧。”小狼崽听了樵夫的话,好像听懂了他的意思,把两只前爪抱在胸前向樵夫作了几下揖,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掉头跑了。樵夫看着小狼崽跑远了,才放心地上到山坡上砍柴。
樵夫在上坡上刚砍了一会柴,就听身后有响动,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一只母狼身上驮着他刚才救上来的小狼崽,身后还跟着几只小狼崽找他来了,母狼他们来到樵夫身边,那只小狼崽从母狼身上下来,和母狼一起蹲在樵夫面前,又是作揖又是点头地感谢他。樵夫看了这一切非常感动,忙对它们说:“狼妈妈。你不用谢我了,以后可要注意呀,不要让孩子们乱跑了,你看今天多危险,要不是我发现的早,小狼崽还不饿死在坑里?你快带孩子们回去给它找点吃的吧,看把孩子都饿坏了。”母狼听了樵夫的话,这才又给樵夫作几下揖,带着小狼崽们离开。
樵夫家里有一位年迈的老母亲和一位刚结婚一年的妻子,妻子现在正怀揣六甲,这几天就要生了,所以樵夫这几天总是打柴早出早回的,甭怕妻子生产时不在家当误事。今天樵夫卖菜刚回到家里,妻子就有了反应,他赶紧跑着把村里的接生婆接来。到家后又把老母亲替下来烧水,听着屋里老母亲和接生婆给媳妇接生,这时屋里不时传来妻子痛苦地喊叫声,樵夫听得心里直慌。
“出来了,生出来了。”屋里终于传出来好消息,樵夫高兴地端起脸盆就舀锅里的热水。
“啪!啪!”屋里又传出来击打的声音,可却听不到孩子的哭声。正在樵夫心里犯嘀咕时,屋里又传出来接生婆叹息的声音:“嗨!老嫂子,我尽力了,看来孩子是救不过来了。”紧接着屋里又传出媳妇撕心裂肺的哭声。樵夫一听就感觉不妙,手里的脸盆和舀水的瓢不自主地落在地上,然后疯了似地冲进屋里,一看老娘的手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死孩子正发呆呢。
接生婆看樵夫进来忙指着他娘怀里的死婴说:“大侄子你进来的正好,看,你娘和你媳妇看着这死孩子多伤心呀?你还是赶紧抱出去扔了吧,仍的越远越好。”当地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说是死了不够满月的婴儿不准埋葬,要把死婴扔到山里去喂狼,这样省着孩子还来这里投胎害人。
樵夫听了接生婆的话,再一看老娘和媳妇真哭的不像样子了,所以他也顾不上看死婴一眼,夺过老娘怀里的死婴夹在腋下,冲出房门向山里奔去。
樵夫两眼含着泪在漆黑的夜里无目的地向前跑着,跑了好长时间他才止住脚步,他低头看了一下地形,见这里是一个小山坳,就顺手把死婴放在山坡上转头回来了。其实他也没看清这是什么地方,要是第二天叫他回去找,他都会找不着的。
樵夫回到家里以后,接生婆还没有走,还正劝他老娘和他媳妇呢:“老嫂子和侄媳妇,你们都别难过了,该住这孩子不是咱们的,侄媳妇还年轻,明年咱再要一个。要是这样哭坏了身子可不得了。”这时还是老娘经的事多,听了接生婆的话先止住了悲声:“嗨!还是他婶子说得对,现在也是大半夜了,儿呀你先把你婶子送回去休息吧,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无心干别的,他婶子等以后我心静下来再答谢你吧。”接生婆听了樵夫娘的话叹息地被樵夫搀扶着回了家。樵夫把接生婆送走后,他老娘又叫他给媳妇做了一些营养饭吃了,全家人这才躺下休息。
樵夫自从家里出了这件事后,为了在家照顾悲痛中的老娘和媳妇,所以有一个来月没到山里去砍柴卖。可是他不知怎么地,常常听到前半夜村外有狼的嚎叫声,这狼好像是在召唤什么人似地,叫人听着特别心烦。有一天,樵夫的老娘看着家里的零用钱都要花光了,就对樵夫说:“孩呀,这几天我们娘俩的身体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明天你还是上山砍柴卖去吧,再这样耽误下去,咱们娘三吃什么呀?”
第二天樵夫就听了他老娘的话上山砍柴去了,他来到一个小山坡上刚举起斧子准备砍柴,就听到身后有响动,而且裤腿还被狼叼住拖了一下。他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前些日子救过的那只小狼崽的妈妈,母狼叼着他的裤腿使劲拖他,好像是有事叫他去办。樵夫没办法,只好放下手里的活,跟在母狼的后面走了。
结果母狼把他带到了一个小山坳里,他刚走近山坳就听到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传出来一个婴儿的哭闹声。樵夫跟着母狼快速来到那个山洞口,只见山洞里有一个婴儿正躺在小棉被上哭闹呢,那只小狼崽正守在婴儿身边逗他呢。樵夫再仔细一看那个小棉被,那不是媳妇亲手做给孩子的吗?难道这孩子就是被我扔到山里的死婴?樵夫把这一切看傻了。那只小狼崽见樵夫过来,也忙跟他打招呼,然后又叼着他的裤腿把他拖到婴儿旁边。
原来这个婴儿真是樵夫扔掉的那个死婴,其实孩子并没有死,而是出生前在子宫里被羊水呛到了,接生婆啪打了孩子后背好半天也没把羊水空干净,樵夫在腋下夹着死婴进山时,由于慌忙是把死婴大头朝下夹着着,他连跑带颠地正好给孩子起到空羊水的作用,他又把孩子倒着顺在了山坡上,所以等樵夫走了一会,孩子就喘过气来了。
孩子喘过气来以后,小腿小手一蹬就从上坡上滑下来,他躺在小被窝里就哭开了。说来也巧,樵夫扔孩子的地方正是母狼一家居住的那个山坳,母狼听到孩子的哭声立刻奔了过来,它来到孩子身旁一嗅,孩子身上有樵夫的气味,就把孩子叼到了山洞里,让小狼崽跟孩子做伴。白天母狼到山里樵夫砍柴的地方去寻找樵夫,晚上有时还到村头去呼唤樵夫。幸亏母狼这时还没有断奶,就用自己的奶水奶着孩子和一群小狼崽。
今天母狼终于把樵夫找到拖到山洞来,樵夫看着自己死而复生的孩子格外高兴,他把孩子抱在怀里仔细一看,原来孩子还是一个大胖小子,樵夫乐得不知怎么好了。母狼和小狼崽看到樵夫高兴的样子,也围着他手舞足蹈起来。樵夫抱着孩子高兴了一会后,这才低头感谢母狼一家,他谢过它们之后,赶紧抱着孩子回了家。母狼带着小狼崽们,还把他们送出来好远好远,由其是那只小狼崽,对他们还恋恋不舍地不愿回去,最后还是母狼把它托回了家。
樵夫把孩子抱回家后,他老娘和媳妇也高兴坏了,小家伙一头扎在妈妈的怀里使劲吸着奶。说来也怪,樵夫媳妇一个来月没奶孩子,可奶水不但没断,而且还挺充足。孩子前阶段净吃狼奶了,所以根本就没吃饱过,这次终于吃饱了,他躺在妈妈的怀里也不哭闹了。樵夫老娘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大孙子高兴的不得了,然后对樵夫说:“儿呀!这孩子是母狼奶过的,咱可不能叫孩子忘了它呀,我看就叫孩子狼崽儿吧。明天你把咱家下蛋的两只老母鸡带到山上去,替我谢谢母狼一家。”
“娘!我也想抱着孩子去谢谢它们。”樵夫媳妇也激动地请求着。
“好!你们三口都去,是应该好好谢谢它们呀!”老太太也激动地说。
第二天樵夫就带着媳妇和孩子还有礼物,到山洞里看母狼一家来了。母狼听到洞外有响动,还带着小狼崽门迎了出来,两家子见了面都格外地高兴。他们在山洞里玩耍了好半天,樵夫才带着媳妇和孩子下山。从此樵夫一家和母狼一家成了好朋友,由其是那孩子,见了小狼崽特别亲热,小狼崽见了孩子也爱逗着他玩。
十几年过去后,孩子长大上学了,因为他们村没有私塾,所以只好翻山越岭到镇上去。这时那个小狼崽也长大了,已经长成一只体格健壮地大公狼,它在孩子上下学时总是像哥哥一样护送着他过山路。这时孩子的名字还是叫狼崽儿,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是吃过母狼奶水的,而且还特别尊重那只大公狼。
相传在秦朝的时候,有一户姓孟的人家,种了一棵瓜,瓜秧顺着墙爬到姜家结了瓜。瓜熟了,一瓜跨两院得分啊!打开一看,里面有个又白又胖的小姑娘,于是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孟姜女。孟姜女长大成人,方圆十里八里的老乡亲,谁都知道她是个人好、活好、聪明伶俐,又能弹琴、做诗、写文章的好闺女。老两口更是把她当成掌上明珠。
这时候,秦始皇开始到处抓夫修长城。有一个叫范喜良的公子,是个书生,吓得从家里跑了出来。他跑得口干舌燥,刚想歇脚,找点水喝,忽听见一阵人喊马叫和咚咚的乱跑声。原来这里也正在抓人哩!他来不及跑了,就跳过了旁边一堵院墙。原来这院墙里是孟家的后花园。这工夫,恰巧赶上孟姜女跟着丫环出来逛花园。孟姜女冷不丁地看见丝瓜架下藏着一个人,她和丫环刚要喊,范喜良就赶忙钻了出来,上前鞠躬施礼哀告说:“小姐,小姐,别喊,别喊,我是逃难的,快救我一命吧!”
孟姜女一看,范喜良是个白面书生模样,长得挺俊秀,就和丫环回去报告员外去了。老员外在后花园盘问范喜良的家乡住处,姓甚名谁,何以跳墙入院。范喜良一五一十地作了口答。员外见他挺老实,知书达理,就答应把他暂时藏在家中。范喜良在孟家藏了些日子,老两口见他一表人才,举止大方,就商量着招他为婿。跟女儿一商量,女儿也同意。给范喜良一提,范公子也乐意,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
那年月,兵荒马乱,三天两头抓民夫,要定的亲事,谁家也不总撂着。老两口一商量,择了个吉日良辰,请来了亲戚朋友。摆了两桌酒席,欢欢喜喜地闹了一天,俩人就拜堂成亲了。常言说,“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小两口成亲还不到三天,突然闯来了一伙衙役,没容分说,就生拉硬扯地把范公子给抓走了!
这一去明明是凶多吉少,孟姜女成天哭啊,盼啊!可是眼巴巴地盼了一年,不光人没有盼到,信儿也没有盼来。孟姜女实在放心不下,就一连几夜为丈夫赶做寒衣,要亲自去长城寻找丈夫。她爹妈看她那执拗的样子,拦也拦不住,就答应了。孟姜女打整了行装,辞别了二老,踏上了行程。孟姜女一直奔正北走,穿过一道道的山,蹚过一道道的水。饿了,啃口凉饽饽;渴了,喝口凉水;累了,坐在路边歇歇脚。有一天,她问一位打柴的白发老伯伯:“这儿离长城还有多远?”老伯伯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幽州,长城还在幽州的北面。”孟姜女心想:“就是长城远在天边,我也要走到天边找我的丈夫!”
孟姜女刮着风也走,下着雨也走。一天,她走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天也黑了,人也乏了,就奔破庙去了。破庙挺大,只有半人深的荒草和龇牙咧嘴的神像。她孤零零的一个年轻女子,怕得不得了。可是她也顾不上这些了,找了个旮(gā)旯(lá)就睡了。夜里她梦见了正在桌前跟着丈夫学书,忽听一阵砸门声,闯进来一帮抓人的衙役。她一下惊醒了,原来是风吹得破庙的门窗在响。她叹了口气,看看天色将明,又背起包裹上路了。
一天,她走得筋疲力尽,又觉得浑身发冷。她刚想歇歇脚,咕咚一下子就昏倒了。她苏醒过来,才发觉自己是躺在老乡家的热炕头上。房东大娘给她擀汤下面,沏红糖姜水,她千恩万谢,感激不尽。她出了点汗,觉得身子轻了一点,就挣扎着起来继续赶路。房东大娘含着泪花拉着她说:“我知道你找丈夫心切,可你身上热得像火炭一样,我能忍心让你走吗!你再看看你那脚,都成了血疙瘩了,哪还是脚呀!”孟姜女一看自己的脚,可不是成了血疙瘩了。她在老大娘家又住了两天,病没好利索就又动身了。老大娘一边掉泪,一边嘴里念叨:“这是多好的媳妇呀!老天爷呀,你行行好,让天下的夫妻团聚吧!”孟姜女终于到了修长城的地方。她打问修长城的民工:“您知道范喜良在哪里吗?”打问一个,人家说不知道。再打问一个,人家摇摇头,她不知打问了多少人,才打听到了邻村修长城的民工。邻村的民工热情地领着她找和范喜良一块修长城的民工。
孟姜女问:“各位大哥,你们是和范喜良一块修长城的吗?”
大伙说:“是!”
“范喜良呢?”大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含着泪花谁也不吭声。孟姜女一见这情景,嗡的一声,头发根一乍。她瞪大眼睛急追问:“俺丈夫范喜良呢?”大伙见瞒不过,吞吞吐吐地说:“范喜良上个月就……就……累……累……累……饿而死了!”
“尸首呢?”
大伙说:“死的人太多,埋不过来,监工的都叫填到长城里头了!”
大伙话音未落,孟姜女手拍着长城,就失声痛哭起来。她哭哇,哭哇,只哭得成千上万的民工,个个低头掉泪,只见哭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只见哭得秋风悲号,海水扬波。正哭着,忽然哗啦啦一声巨响,长城像天崩地裂似的一下倒塌了一大段,露出了一堆堆人骨头。那么多的白骨,哪一个是自己的丈夫呢?她忽地记起了小时听母亲讲过的故事:亲人的骨头能渗进亲人的鲜血。她咬破中指,滴血认尸。她又仔细辨认破烂的衣扣,认出了丈夫的尸骨。孟姜女守着丈夫的尸骨,哭得死去活来。
正哭着,秦始皇带着大队人马,巡察边墙,从这里路过。
秦始皇听说孟姜女哭倒了城墙,立刻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率领三军来到角山之下,要亲自处置孟姜女。可是他一见孟姜女年轻漂亮,眉清目秀,如花似玉,就要霸占孟姜女。孟姜女哪里肯依呢!秦始皇派了几个老婆婆去劝说,又派中书令赵高带着凤冠霞帔(pèi)去劝说,孟姜女死也不从。最后,秦始皇亲自出面。孟姜女一见秦始皇,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个无道的暴君面前。但她转念一想,丈夫的怨仇未报,黎民的怨仇没伸,怎能白白地死去呢!她强忍愤怒听秦始皇胡言乱语。秦始皇见她不吭声,以为她是愿意了,就更加眉飞色舞地说上劲了:“你开口吧!只要依从了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金山银山都行!”
孟姜女说:“金山银山我不要,要我依从,只要你答应三件事!”
孟姜女问:“各位大哥,你们是和范喜良一块修长城的吗?”
大伙说:“是!”
“范喜良呢?”大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含着泪花谁也不吭声。孟姜女一见这情景,嗡的一声,头发根一乍。她瞪大眼睛急追问:“俺丈夫范喜良呢?”大伙见瞒不过,吞吞吐吐地说:“范喜良上个月就……就……累……累……累……饿而死了!”
“尸首呢?”
大伙说:“死的人太多,埋不过来,监工的都叫填到长城里头了!”
大伙话音未落,孟姜女手拍着长城,就失声痛哭起来。她哭哇,哭哇,只哭得成千上万的民工,个个低头掉泪,只见哭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只见哭得秋风悲号,海水扬波。正哭着,忽然哗啦啦一声巨响,长城像天崩地裂似的一下倒塌了一大段,露出了一堆堆人骨头。那么多的白骨,哪一个是自己的丈夫呢?她忽地记起了小时听母亲讲过的故事:亲人的骨头能渗进亲人的鲜血。她咬破中指,滴血认尸。她又仔细辨认破烂的衣扣,认出了丈夫的尸骨。孟姜女守着丈夫的尸骨,哭得死去活来。
正哭着,秦始皇带着大队人马,巡察边墙,从这里路过。
秦始皇听说孟姜女哭倒了城墙,立刻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率领三军来到角山之下,要亲自处置孟姜女。可是他一见孟姜女年轻漂亮,眉清目秀,如花似玉,就要霸占孟姜女。孟姜女哪里肯依呢!秦始皇派了几个老婆婆去劝说,又派中书令赵高带着凤冠霞帔(pèi)去劝说,孟姜女死也不从。最后,秦始皇亲自出面。孟姜女一见秦始皇,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个无道的暴君面前。但她转念一想,丈夫的怨仇未报,黎民的怨仇没伸,怎能白白地死去呢!她强忍愤怒听秦始皇胡言乱语。秦始皇见她不吭声,以为她是愿意了,就更加眉飞色舞地说上劲了:“你开口吧!只要依从了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金山银山都行!”
孟姜女说:“金山银山我不要,要我依从,只要你答应三件事!”
秦始皇说:“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也依你。你说,这头一件!”
孟姜女说:“头一件,得给我丈夫立碑、修坟,用檀木棺椁(guǒ)厚葬。”
秦始皇一听说:“好说,好说,应你这一件。快说第二件!”
“这第二件,要你给我丈夫披麻戴孝,打幡抱罐,跟在灵车后面,率领着文武百官哭着送葬。”
秦始皇一听,这怎么能行!我堂堂一个皇帝,岂能给一个小民送葬呀!便说:“这件不行,你说第三件吧!”
孟姜女说:“第二件不行,就没有第三件!”
秦始皇一看这架势,不答应吧,眼看着到嘴的肥肉摸不着吃;答应吧,岂不让天下的人耻笑。又一想:管他耻笑不耻笑,再说谁敢耻笑我,就宰了他。想到这儿他说:“好!我答应你第二件,快说第三件吧!”
孟姜女说:“第三件,我要逛三天大海。”
秦始皇说:“这个容易!好,这三件都依你!”
秦始皇立刻派人给范喜良立碑、修坟,采购棺椁,准备孝服和招魂的白幡。出殡那天,范喜良的灵车在前,秦始皇紧跟在后,披着麻,戴着孝,真当孝子了。赶到发丧完了,孟姜女跟秦始皇说:“咱们游海去吧,游完好成亲。”秦始皇可真乐坏了。正美得不知如何是好,忽听扑通一声,孟姜女纵身跳海了!
秦始皇一见急了:“快,快,赶快给我下海打捞。”
打捞的人刚一下海,大海就掀起了滔天大浪。打捞的人见势不妙,急忙上船。这大浪怎么来得这么巧呢?原来,龙王爷和龙女都同情孟姜女,一见她跳海,就赶紧把她接到龙宫。随后,命令虾兵蟹将,掀起了狂风巨浪。秦始皇幸亏逃得快,要不就被卷到大海里去了。
孟姜女的名字最早见于唐末五代或宋初敦煌石室卷子中的一首小词:
孟姜女,杞良妻,
一去燕山更不归。
造得寒衣无人送,
不免自家送征衣。
孟姜女千里寻夫,哭倒长城的故事,充分塑造了民间传说中忠于爱情、反抗暴政的妇女形象。民间传说之所以把孟姜女故事设置在秦始皇时期,其目的是民众深恶痛绝秦始皇为修建长城横征暴敛,遂虚构了一个丈夫被征为民工的民女,又把杞良之妻哭城的情节移植过来,作为对秦始皇的血泪控诉。人们欣赏的是孟姜女那种坚贞不渝的爱情和对统治者的坚定的反抗精神。
孟姜女的故事反映了人民对封建暴政的痛恨和对自由幸福生活的渴望与追求。
百姓们在秦政以及其后与秦政一脉相承的环境下生活了两千多年,他们所能做的虽然只是在重重威压之下,用孱弱的声音诉说自己被大大小小的“秦始皇们”鱼肉宰割的苦痛,但是这种声音却自有着血泪的力量。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民间传说,不仅因其哀痛绝伦而感动了后来世世代代的人们,而且更在其可能的最大程度上,表达了弱势者对帝王们宏图伟业及其巍峨象征的最大蔑视。
以前,珍珠鸡和鳄鱼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他们经常在河边见面,喜欢在一块儿洗澡,并各自讲述对方不知道的事情。
珍珠鸡给鳄鱼谈森林里清凉的小河水,奇异的花草和动物;给他描述高大挺直快碰上太阳的粗壮的树和织成帷幕般的不可穿过的葛藤;还讲述味道浓而不香,颜色和形状像一只蜜蜂或像只多毛的、红色的、背后有一个金色十字的蜘蛛一样的萝果。
鳄鱼好像更愿意和他的朋友谈论一些动物,比如狐猴这种上的动物,有着丝绒一样的皮毛,卷成环形的长长的尾巴,成群结队地欢跳在树权之间。
跳跃之高,谁看了都头晕目眩,而且,哪怕有一点声音,他们就会眨眼间逃遁得无影无踪;再比如刺猬,他们生活在树洞里;还有那肥大的野猫,以及其他动物……轮到鳄鱼时,他滔滔不绝地叙述发生在水底下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很深的窝里的事情。他的窝,进口常常是藏在树根下或河边的陡坎下面。他向珍珠鸡介绍,进了窝还要走几米越来越高的通道,才能到达他的大而圆的卧室。
“那为什么呢?”珍珠鸡好奇地问。
“最亲爱的朋友,”鳄鱼解释说,“这是为了不让水把我的洞全部灌满。
这样,我就可以长时间地在里边呆着而不至于缺少空气,因为我喜欢躲避人们去思考事情。”
其实,鳄鱼修筑洞,并不是为了思考事情,而是为了储藏他捕获的动物。
这些动物在他吞吃之前,要在洞里放很长时间,任其腐烂。而在冬天,当着食物很少的时候,他就呆在洞里睡觉。有时,也来到太阳底下晒一晒,伸伸腰再睡。这时,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填充他的饿腹,那就是吞几块石头。
“您独自一个,有时不腻烦吗?”
“我经常接待乌龟来访,因为他有着和我一样的兴趣和对生存的同样的理解方式。所以,我们相处得很好。有时,他和他的全家一块儿来和我一起住上几天。由于我的洞不大,而且我又不肯让他们呆在门口那儿,因此我就把我的背当床让乌龟睡觉。你看,我的心肠多好啊!怎么样,哪天到我家去看看,好吗?”
珍珠鸡很想钻进水里了解这一切特殊的事情,但是,他除了好奇之外,仍保持着较高的警惕。他对鳄鱼还是很提防的。尽管此时鳄鱼很友好,然而,珍珠鸡发现他的目光是向着自己斜视的,所以珍珠鸡未做任何决定。
一天,鳄鱼把他的为数众多的孩子们叫在一起,对他们说:
“地上的动物我好象差不多都吃过了,就是珍珠鸡的肉还没有尝过,我很想尝一尝。为此,我这样想:我马上呆在水面上,就像死了一样。你们都到岸上去集合,把你们的所有的眼泪都倾注出来,然后,你们去叫珍珠鸡。
我们两个是好朋友,他一定会来的。”小鳄鱼们听从了他的话,聚集在岸上哭天哭地号陶起来……他们哭啊,哭啊……直到珍珠鸡闻讯赶来。
“哎,我们可爱的爸爸死了。我们上来告诉你,并按他临终时的遗嘱,邀请你参加他的葬礼。今天晚上,我们把他拖到岸边,以便你和我们一块儿痛哭一场。他是突然地死去的,要不,按照习惯,他本来应该到水外面来咽气的。”
在这个时候,鳄鱼像一段木头似地躺在水里,任凭水流漂动。
珍珠鸡是细心的,他很快就发现小鳄鱼们的悲伤有些虚假。
可是,他不动声色,答应晚上和孩子们一块来。就在小鳄鱼们跑回去向父亲汇报的时候,珍珠鸡也回到自己的孩子们身边。他告诫孩子们:“我的孩子们,听我说,我们马上就去参加‘我的朋友’——大鳄鱼的葬礼……可是,我们要提防!他很可能是想吃掉我们。就在他一动不动地漂在水面上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小眼睛一闪一闪的。他请我去,是个圈套。你们跟着我,由我自己去靠近他,听到我的命令时,你们就唱歌。”
珍珠鸡一家,排着队向河边出发了。
鳄鱼一家早已来到岸上。小鳄鱼们在他们的父亲的“遗体”周围排好队。
小珍珠鸡们远远地和小鳄鱼们互相问好。
珍珠鸡对小鳄鱼们说:“我的小朋友们,我的可怜的小朋友们,你们葬礼的仪式是不是早做好准备了?”
小鳄鱼们回答:“还没有,善良的珍珠鸡。我们太小了,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们希望您来安排。”
珍珠鸡向他的孩子们说:“为了使我们的老朋友荣耀光彩,孩子们,你们唱歌吧,由我前去看看,这是件大事,可得按规矩办理。”
小珍珠鸡们唱起了哀歌:
“噢,鳄鱼!
我们在哭你,
我们的悲伤大无比。
你是不是真死了呢?
要是你真死了,
为使我们相信不疑,
为使我们能够颂扬你,
你就动一动你的脚吧。
要说的事情还很多,
因为,你享有很高的荣誉。”
鳄鱼忘乎所以,便动了动脚。小珍珠鸡们张大了嘴巴,继续唱道:“光荣属于著名的大鳄鱼。”
珍珠鸡补充道:“你已经动了动脚,但是,我们还是不相信,因此,你要开合三次你的大嘴才行。”
鳄鱼开合了三次他的大嘴,小珍珠鸡们又唱了起来:“光荣属于著名的大鳄鱼。”
珍珠鸡说:“我们开始相信你是死了,嗨,可是,因为你是死了,那你就睁一下眼睛吧。”
愚蠢的鳄鱼睁开了他丑陋的小眼睛。他看了看珍珠鸡,心里暗暗他说:
“头脑呆傻简单的珍珠鸡!等你办完了这种愚蠢的仪式,我马上就要吃掉你们的!”
珍珠鸡继续说:“鳄鱼,请你转过身去,在这之后,我们就不会怀疑你的死了。”
鳄鱼转过了身去。
珍珠鸡和孩子们这时趁机飞了起来,一边叫着,一边嘲笑着鳄鱼。
鳄鱼气坏了,终于明白自己受了捉弄。
珍珠鸡回到家里,又谆谆告诫他的孩子们:“千万不要再喝这条河里的水,千万不要再到这条河里去洗澡。如果你们渴得厉害了,你们只能去喝露水。”
要是有什么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他就嘲笑说:
“我就永远不会有这种事!骗我可没那么容易!”
有一天,宫本准备进城,他要在市场上买头牛犊。他的妻子给他准备了一条十分结实的绳子,说:
“用绳把牛犊牵回来,当心路上不要被人家偷去了。”
“你说得多蠢!”宫本很生气,“我的牛犊会被偷走?不,骗我可不是那么容易!”
就在当天,宫本进城去了。他在市场上走来走去,已经走了很多时间,最后终于看到一头白毛牛犊,身躯高大,喂养得很好。
“这正是我所要找的!”宫本高兴地想,“我们村里没有一家有这么好的牛犊!”他满意得啧啧称赞。
他同卖主讲好了价钱,就赶着牛回家,在城门口他记起了就在附近有他一个老相识一一鞋匠。他到了朋友家,又吹牛了:
“你看,我买了一头多好的牛犊!你一辈子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牛犊!”
宫本得意得舌头啧啧发响。
鞋匠师傅有个学徒,名叫依季洛,他看了看牛犊,也是啧啧称赞,说:
“你说得对,牛犊确实不错。宫本先生,你可当心,路上不要被人家偷了。”
宫本笑着说:“如果是你,当然要被人偷走,可是我,谁也骗不了!我不是这号人!”
他说完,告别了鞋匠就回家去了。
等到宫本走到看不见时,依季洛说:
“师傅,请允许我去教训一下这个好说大话的人。”
“没有人能治好他这种病”师傅回答说。
“不过,我还是请您让我去试试看。”
“你怎么办?”
“我偷走他的牛犊。”
“你愿意,就试试看。不过这很难成功,因为他用绳子牵着牛。”
“我们看吧!”学徒大声说,接着就从墙上取下一双新的鞋子,跑到街上去了。
依季洛知道宫本所走的路,就抄小路走到吹牛者的前面,把一只鞋扔在路上,自己藏在路边。
宫本非常得意,身后牵着一头牛,嘴里不知在哼什么歌。突然他看见路上有一只鞋子。
“唉!”吹牛者心里不高兴了,“真可惜,没有第二只,我倒不想为了一只鞋子弯一下腰……”
于是他拉了绳子,继续往前走,这样大约走了约二、三百步路,当他走进一个橡树林时,又看见了一只鞋。
“真可惜,我没有拾起前面的一只鞋!”他懊恼了,“不过,那只鞋子大概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吧。”
宫本很快地把牛犊系在树上,拼命跑到大路上,去拾第一只鞋子。鞋子还在,他拿了鞋子,又赶回去,但当他回到橡树前,牛犊已不见了。他找遍了整个树林都没有,好像牛犊钻到地下去了。
“它怎么能自己解开绳子的?”宫本伤心地想。
他没找到牛,又回到城里,心里想:我不能空手去见妻子,那时一切都得讲出来了。
这时学徒已将偷得的牛犊赶到了家里,藏在院子里。依季洛向师傅讲了捉弄好吹牛的宫本的经过,两个人笑了好多时候。
“现在我们怎么处置这头牛犊?”学徒问。
主人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已开了,宫本走进来了。
“尊敬的宫本先生,你的牛犊到哪里去了?”师傅问,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牛犊吗?对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它了,在路上卖给一个过路人,现在我想再买一头,所以回来了。”
主人请他吸烟,说:“你很走运,我早就准备卖一头牛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让给你。”
主人吩咐学徒把牛犊牵来。
“你要卖多少钱?”当学徒把牛犊牵来后,宫本问。
“你那一头多少钱,我这一头也多少钱。”
“这不行!”宫本挥了挥手,“你的牛犊难道比得上我的那头?我那一头又肥又强壮!你这头毛也短得多了!”
“告诉你,再便宜,我是不卖的。”
宫本只得掏出钱买下了自己的牛。
当他把牛牵出院子时,师傅说:
“宫本,我希望你在路上不要被人家偷了你的牛!”
宫本又吹牛了,说:
“不会的,没有人能骗我的!我不是这号人!”
宫本一走,依季洛又要求说:
“主人,让我再去把这头牛偷来!”
“好了,你第二次偷不到了!这次骗不了他!”
“不过,你还是让我试试看,我很想治好他的吹牛病。”
“那么,你去试试吧……”
依季洛穿过丛林,走到吹牛者的前面,藏在路边的灌木丛里等。宫本一来,学徒就装牛叫:“哞一哞一哞……”
“这一定是我那头走失的牛在叫。”宫本高兴起来了,“我马上去捉住它,我就有两头牛犊了。”
宫本把牛犊系在一棵橡树上,就跑到灌木丛里,牛叫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这时依季洛继续装牛叫,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他把吹牛者引到密林里后,就急忙跑到橡树前,解开牛绳,把牛赶回家去了。
宫本在太阳西斜时才从森林里走到大路上,他发现自己的第二头牛又不见了。宫本又向城里走去,他走进鞋匠的家后,默不作声地站在房间门口。
“什么风把你吹进城来了,你那头好牛犊呢?”聪明的依季洛问道。
“我告诉你,”吹牛大王又吹牛了,“路上我到一个庙里去,把牛犊送给了方丈,希望神待我好一些,明天早晨,我到市场上去再买一头。”
主人笑了一笑,说:
“不必等到天亮,我还有一头牛犊要出卖。”
依季洛忍住笑,牵来了一头白毛牛犊。主人为了不笑出声音,一直用扇子掩住嘴。宫本看见牛犊,不满意地说:“这牛犊比我的差一百倍!”
这时师徒俩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很响,邻居们听见都赶来了,大家问是什么事。这时主人说宫本两次买了同样一头牛犊,而且还要来买第三次。邻居听了后,也哈哈大笑。
当笑声低下来后,主人说:“宫本先生,你要是答应以后永不吹牛,我把牛和钱还给你。”宫本只好答应,因为他没有钱,没有牛,不能回家。他牵了牛,要了一条粗一点的绳子,就垂头丧气地回家去了。过了几天,这个故事传到了吹牛者的村里。从此后,只要宫本一吹牛,就会有人说:“宫本先生,请您说,您是如何三次买同一头牛的。”这时吹牛者很难为情,用扇子挥了一下,就不作声了。
丈夫回到家里,妻子问他:
“你耕到什么地方了?”
“我耕了从边上数起二三垄田。”丈夫回答说。
“为什么这么少?”
“今天少些,不要紧,明天就耕到田当中那棵梨树那儿了。”
丈夫睡了。第二天早晨起了床,妻子又给他一斗种子,送他上了路。丈夫在梨树边犁了一垄田,撒了种子,又犁了一垄田,用土盖上种子后,就躺下来睡觉了。等他醒过来时,天己黑了,他就回家去了。
妻子问他:“今天耕到哪里了?”
丈夫回答说:“耕到梨树那儿了。”
“很好!”
第二天早晨,丈夫起了床,妻子又给他一斗种子,送他上了路。他又犁了一垄田,撒了种子后,又犁了一垄田就睡觉了,直到傍晚才醒,然后回家。
“你今天犁到哪里了?”妻子问道。
“犁到梨树那儿。”
“今天又是到梨树那儿?今天到梨树,明天到犁树……你什么时候才能犁完?梨树边犁了整整三天了!明天我去犁地,要亲眼看看,你的梨树在哪里!”
第二天,他们起了床,妻子叫丈夫洗衣服,发酵牛奶,照看母鸡和小鸡。
妻子给他安排好后,就去耕地了。
丈夫怕老鹰来拖小鸡,就用绳子把小鸡缚在一起,再用一根链条系在老母鸡身上,自己到河埠头去洗衣服了。他来到河边,想起牛奶忘了发酵,于是放下衣服,跑回家去发酵。他回到家里,把克瓦斯放在牛奶里,再放在炉子上,然后离开家,锁上了门,到河埠头去了。走到半路上,又想起牛奶应该搅和,这样酸的味道会更好。于是,他又回家去了。他走到门口,懒得进去,打开窗,把一根棍子伸进去,刚开始搅酸牛奶,就打翻了牛奶锅,牛奶倒了一地。
丈夫又去河埠头洗衣服了。走到河边,衣服被贼偷了,他气得要命。他赶紧想回家去看住母鸡,不让老鹰拖走。当他走到系着母鸡的地方一看,母鸡、小鸡一只也没有了。原来,老鹰刚才用脚爪抓住一只老母鸡,由于小鸡们都系在母鸡身上,所以小鸡也都被鹰拖去了。
丈夫心里害怕了,他想:晚上妻子回家,一定要打我了!于是,他动脑筋躲起来。他想了又想,终于决定躲在炉子里,因为那个地方妻子是找不到的。于是,丈夫爬进炉子里。
傍晚,妻子回来了,到处找丈夫。心想:丈夫在哪里?丈夫在哪里?怎么丈夫连影子也不见了?妻子又是找,又是叫,后来,终于在炉子里找到了他。
“你怎么进去的?”妻子问,“你在里面找什么?”
“找什么?没找什么,我是爬进去打扫炉子。”
妻子说:
“快爬出来!这算什么话——打扫炉子!爬出来!”
丈夫爬了出来,妻子问他:
“母鸡呢?”
丈夫答道:
“我想去洗衣,就把小鸡系在母鸡身上,使鹰抓不走。可是鹰竟连母鸡、小鸡一起拖走了!”
“那么衣服呢?”妻子问。
“我到河边去洗衣,半路上想起忘了搅牛奶,就回家去了,想搅搅牛奶,使牛奶酸得味道更好。我拿了一根木棍,从窗口伸进去,刚开始搅,牛奶锅子翻了,牛奶倒光了。后来,我到河边去,而衣服,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一定是被贼愉走了。”
这时,妻子抓住丈夫就打,一边打,一边训斥丈夫:
“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在我面前现眼!我永远不要看见你!永远,永远,永远不要看见你!我叫你去耕田,你却一天只耕一垄田,埋了种子,就躺下来只管睡懒觉,每天都是这样混日子!我倒以为你已经播好了种子!我叫你洗衣,看好母鸡、小鸡、发酵牛奶,你却丢了衣,打翻了牛奶,母鸡小鸡也没管好,都被老鹰拖去了。你滚出去!永远不要在我面前现眼!永远不要,永远不要,永远不要在我面前现眼!”
丈夫只好逃出家,来到大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路上有座桥,丈夫一边过桥,一边叫道:
“永远不,永远不,永远不!”
桥下有两个渔民在钓鱼,他们听见过路人叫:永远不,永远不,永远不!
以为叫他们永远也钓不到鱼,就从桥下跑出来,拉住傻瓜就揍。他们一边打,一边教训他说:
“今后你看到我们渔民兄弟钓鱼,不许叫永远也钓不到鱼,而是要叫:
‘一次五个,一次六个!一次五个,一次六个!’”
傻丈夫记住了这些话,又走了。迎面来了送葬行列,牧师在前,死者的亲友抬着死者在后。而傻瓜丈夫一看,只顾叫:“一次五个,一次六个!一次五个,一次六个!”
抬死者的人听了,揪住他就揍,一边打,一边教训:
“你为什么叫:‘一次五个,一次六个!一次五个,一次六个!’你看见人家抬死人,你应该哭,应该划十字,要祈祷、鞠躬,要说‘上帝原谅他吧,上帝原谅他吧,永远记住他吧!’”
傻丈夫记住了人们揪他时对他说的话,又走了。路上碰到结婚行列,傻瓜丈夫叫:
“永远记住他吧,上帝原谅他吧!永远记住他,上帝原谅他吧!”
人们看到一个人在划十字、鞠躬,以为巫师在诅咒,于是又揪住傻瓜打了一顿,一边打,一边教训他说:
“你看见结婚行列,要跳舞,要一边跳一边叫‘嗨——嗨’!”
傻丈夫记住了这些话,又走了。路上碰到一个瓶贩子,装着一车瓶子。
傻丈夫一看见他就跳舞。一边跳,一边叫“嗨——嗨!”拉车的牛吓了,就飞快地奔逃,结果大车翻了,瓶子全打碎了,车子也坏了,瓶贩子跑去捉住傻丈夫,打了一顿后,把他放了。
傻丈夫就这样在路上走着。
张林在山上打石头伤了腰,再也干不了体力活了。幸好有哥们李强的关照,才得以进税务分局当了名门卫,有了份还算稳定的工作。
李强是分局机关的副局长,表面上风风光光,可张林很快发现,李强过得并不如意。一把手郑局长处处为难他,时常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他下不来台。郑局长为啥不待见李强?时间长了,张林也从同事们口里听出点口风:问题就出在李强是名牌大学毕业,又是凭真本事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这难免让借裙带关系爬上来的郑局长心生嫉恨。
李强每回在郑局长那儿受了气,总爱找张林吐吐苦水。一天下班后,看他又是一脸沮丧,张林顾不得问,赶紧张罗了几道下酒菜。三杯酒下肚,李强才开了口。就在刚才,郑局长当着好多同事的面又给了他一通臭骂。为什么?说来好笑。昨晚突降的那场暴风雨,把局长办公室冲得一塌糊涂,明明是自己没把窗子关好,可郑局长愣把这过失栽到李强头上,说他机关里的事没管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强仰脖灌下一杯酒,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礅,“这气我受够了!”
“强子你消消气,为这种人不值得。”张林连忙把酒满上,宽慰道,“困难只是暂时的,你很快就能出头了。”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张林断定,郑局长是兔子尾巴长不了,早晚玩完。
局里早有传闻,说郑局长好色,在外头包了好几房二奶。开始张林还半信半疑,因为他听说郑局长家里有个母夜叉老婆,直到看见郑局长跟个叫苏珊的好上了,他才确信这是事实。
苏珊是报社的一个记者,郑局长以提高局里知名度为名,几度请她捉刀代笔,在报上发了些宣传稿。虽说只是些豆腐块,也没多大分量,但郑局长却说她对局里做出了卓越贡献,开出的报酬堪称天价。在郑局长的“厚爱”下,短短半年时间,苏珊的名牌皮包就换了好几个。有小道消息说,年轻时,郑局长追过苏珊,虽说苏珊现在是徐娘半老,但仍是风韵犹存。
初恋情人投怀送抱,郑局长一得意忘形,竟肆无忌惮起来,把幽会地点都安排到了局办公楼。说来也巧,偏就在那天晚上,张林回了乡下老家。更巧的是,也在那天夜里,郑局长跟情人前脚刚离开办公楼,后面就有人撬开了局长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张林从乡下赶回来,看到局里乱成一团,一问才知道,昨晚局里遭了贼,局长办公室被翻了个底朝天。不过,让张林纳闷的是,明明是盗窃现场,怎么纪委的同志也来了?有人附他耳边揭开了内幕:“你知道公安在办公室发现什么了?嘿嘿,我都不好意思提。总之,通过这些可以断定,昨晚在咱局长办公室有过那事。苏珊这娘们一不小心,把皮包落在沙发空里了,里面有她名片。”
张林心头骂声“活该”,想到郑局长一被双规,李强就再不用受窝囊气了。可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对于那晚的事,郑局长是拒不承认,还拉老婆为他作证,说当晚他一直待在家,没有与别人私会的可能。他底气这么硬,是有原因的。上回办公室遭风雨袭击后,他以无法办公为由,借机搞起了豪华装修,权宜之下,他强行搬进了李强的办公室。同在一个办公室坐着,李强也有嫌疑。李强同苏珊是高中同学,关系还不错,前段时间苏珊替局里搞宣传,李强负责提供材料,难免走得近了些,发生男欢女爱之事也不无可能。
苏珊那头,郑局长也毫不担心。因为之前通过气,这女人是一问三不知,逼急了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纪检人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孰是孰非,纪检人员一时也难下定论,只好暗中找局里员工了解情况。不曾想,别看这些人平常背地里爱嚼舌根子,关键时刻却只知道明哲保身。一番走访下来,纪检人员没得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接着,他们传唤了李强。糟糕的是,李强因提供不了事发当晚不在场的证明,嫌疑反而大了许多。
郑局长越发得意,一次下班后,快到门房时,他附在李强耳边说:“这下尝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滋味了吧?”看李强一脸狐疑,他冷笑一声说:“我问你,那天晚上闯进办公楼的贼是谁?只怕你比谁都清楚吧!”李强一惊:“你都知道啦?”“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知道我为啥不把你给供出来?原因你懂,你就好好替我背下黑锅吧!”说完,郑局长扭头就走,剩下李强木鸡般杵在那里。
看着李强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张林想起了小时候。那时李强特懦弱,每回受了欺负,过后都是张林替他摆平。现在又到了帮兄弟出气的时候了。第二天他出去了一趟,回头就告诉李强,他向纪委指证了郑局长,说那晚亲眼看到郑局长同苏珊进了办公楼。李强一听跺起了脚:“你糊涂啊!那天晚上你不是不在门房吗?”“可这事不是没人知道吗?”李强一拍脑门:“对啊!我咋把这茬儿给忘了?”顿了下,他又有点不安,“林哥,我知道你从没说谎的毛病,现在为我倒编起了瞎话,真难为你了……”
“啥难不难为的?”张林笑了笑,“这没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揭开真相嘛!现在你只需把心装肚子里,等着看姓郑的垮台吧。”
事实证明,张林高兴得早了些。仅仅过了一天,郑局长一个电话打到张林老家,确认事发当晚张林不在局里,再把电话录音往纪委案头一递,形势立马急转直下。
这下李强即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谁都知道张林同李强的关系,张林提供伪证,不是李强指使,说破天也没人信。最终,李强无力辩解,背下了黑锅。可张林想不通的是,事发当晚他回家的事只对李强提过,郑局长是如何得知的?
好在李强至今单身,罪名落他头上顶多就是个行为不检点,再考虑到他工作上一直兢兢业业,纪委最后只给了个记过处分。
至于张林,得罪了郑局长,门房自然没法待了。回去之前,他拉着李强的手,满怀愧疚地说:“强子,都是哥不好,要不是我自作聪明,整那么一出,你就不会……”“林哥,这么说就见外了,你这也是好心嘛。”李强倒很乐观,“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还让你回来干门卫。”
这话张林可不敢当真,心想李强眼下自身都难保,哪还顾得了他?
谁知过了不到半年,李强就喜滋滋地打来电话:“林哥,明天就回局里上班,我现在提了正局长,用谁不用谁我说了算。”
张林琢磨,李强能这么快升职,一定是给平了反,那郑局长准没戏了。可第二天进城一打听才知道,郑局长非但没垮,反升到市局做了局长。
李强摆了庆祝宴,张林赶到时已近尾声,碰巧李强送一个客人出来,这客人正是郑局长。张林很不高兴,等郑局长离开,他上前就黑着脸说:“强子,你跟这种人套啥近乎!忘了他以前咋对你的?”
李强喝高了,口齿有点不利索:“都……都过去啦!再……再说,要不是他,哪有我今天?”
张林明白了,原来他俩早串通好了。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是被人当枪使了,他声音都有些颤抖:“当初是不是你出卖了我?告诉我真相!”
李强苦笑一声说:“真相?真相一文不值,我只知道现在得到了我想要的。”原来,张林事发当晚不在门房的事,是他透露出去的,为的就是要替郑局长背下黑锅。当然这并非他本意。他扮贼闯入办公楼,是为把郑局长的丑闻公之于众,达到取而代之的目的。可没想到,郑局长识破了他的伎俩……“我一味坚持,赢得真相又该如何?姓郑的上面有人,不怕摔跟头。可我呢?得罪了他,恐怕这辈子都无出头之日!”
闻言,张林感觉就像咽下只苍蝇,李强变了,变得他都不认识了。后来张林还是回乡下务农了。他给李强写信,开始称呼是“强子”,想想不妥,揉成一团,提笔重写:尊敬的李局长……
松下问童子,
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
云深不知处。
从前有位诗人,他有个朋友住在深山里。一天,诗人要去拜访他的这位朋友。诗人出发了,他走过野花盛开的草地,淌过清清的小河,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进入到云雾缭绕的深山。
“我的朋友见到我一定会特别高兴!”诗人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诗人仔细一看——一棵苍翠的大松树下有位小小少年盘腿而坐,捧着书正读得出神。
“请问,”诗人走上前问少年,“这山里有一位很有才学的人,他是我的朋友,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少年抬起头,说:“您问的是我的老师吧?他今天去采草药啦!”
“他在哪里采草药呢?”诗人微笑着又问。
少年站起身,指着一处高高的山峰说:“您瞧,师父就在那山上!”
山上都是密密丛生的树木,深深浅浅的绿色间,到处弥漫着乳白色的云雾。
少年为诗人捧来一杯茶,请他在岩石上坐下。
空气是那样的清新,景色是那样的迷人。
“真奇怪啊,”诗人想,“虽然没看见我的朋友,可是一想到他就在这云雾深处,我就像看见了他本人一样的愉快呢!”
童谣的变迁与随想
小时候每当夏天晚上的来临,我们一群孩子早早的围坐在大院宿舍的老榕树下,听着老奶奶给我们讲那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故事,从前啦,有座山,山上啊有座庙,庙里呀有个老和尚在跟一个小和尚在讲故事。讲什么呢;老和尚说从前那有座山山上啊有个庙......。可就是那样我们还是听的那么认真,那么高兴。以至于忘了回家。那时候总在想山是什么样子,庙里又是什么样,那长着长长的胡须的老和尚和小和尚又该是什么样子......。
几十年过去了,山也去了不少,古刹大庙也拜了不少。如今什么都变了,就是童年的故事也变了。那山里老和尚再也不会跟小和尚说故事了。可我们会把这古老的故事再说给那些曾经给我们说童谣故事的老奶奶听;现在那,有座山,山上啊有座庙,庙里呀,有个老和尚挡着道,一边晒太阳呀一边在卖门票......,现在啊......。
“老梅又来了。”老黄说,“这次是以外籍客商的身份来的。”“哦,老梅打算投资什么项目?”我问。“是老张请他来的,准备到市里去要优惠政策。”我笑了。“这是老张惯用的伎俩,欺上瞒下,坑蒙拐骗。偏偏有些人就是吃他这一套。”
老梅已经三年没来了。因为三年前发生了一件事,牵涉面太广,老梅主动辞职,举家移民加拿大。
刚认识老梅时,他还是广东一家企业的老总。公司的大客户。在一般人想象中广东人矮,黑,塌鼻子,大鼻孔。老梅是个例外,已逾不惑的老梅没有一点发福的迹象,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长方脸,大眼睛,高鼻梁,满头乌发,有几分像唐国强。老梅的祖父是印尼人,据说从前很有钱。老梅讲一口略带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嗓音低沉温柔,带有磁性,迷晕过不少女人。也被不少女人迷晕过。由于政绩显赫,加之上面关系圆通,老梅走出企业,踏上政坛,坐上了市委副书记的宝座。
公司几度沉浮,几度走出困境都多亏了老梅伸出的援助之手,老梅是个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老梅每次来(老梅平均一年来两次,春天来一次,秋天来一次。每次都是公司邀请来的,不是老梅自己要来的),公司都尽全力款待。老梅嗜好不多,惟有一样经年难改——迷恋女人,而且是小女人,老梅的历任女友,没有一个超过二十五岁的。老梅说,女人不经老,女人老了是个悲剧(沈从文也说过:女人老了真是个悲剧)。
有一年秋天老梅来度假。公司给他找了个十七岁的女孩。看着那女孩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真缺德!”那时候正是公司较困难的时候,老梅调走后,他亲手选拔的接班人有些不合作,他要的点数几乎翻了老梅一倍,本来公司经营的就是低附加值的产品,他这么个要法摆明了是想斩断老梅留在企业的那只手。
原打算邀请他和老梅一起来,他说要去新加坡洽谈一笔生意。老梅一个人来了。老梅每次来都住在蓬莱风景区。那里有一处烟波浩渺的淡水湖,号称亚洲第二大人工湖。湖上有座桃花岛,岛上满坡满沟都是橘子,浓荫丛中掩隐着栋栋红色的双层小别墅,室内布置与家居无异,据说是专门为那些想过二人世界的情侣布置的一个好去处(到了此岛便与外界彻底隔绝,手机都没信号了)。
每栋别墅内配有两个服务员,一个管烧饭一个管整理家居。如果想自己做可以不要服务员。如果又不想自己做又不想要服务员,岛上有餐厅,中餐西餐都有;歌厅,舞厅一应俱全。这小岛就像一座小城,除了穷人,什么都有。
老梅到达岛上的当晚突然变了天,狂风呜呜乱吼,气温下降了十来度。第二天早晨,风是停了,温度却没升起来。老梅穿了一件灰色的羊毛T恤,外面套了一件红色的夹克,拿着一根吸管吱吱吸吮着蛋黄。老梅喜欢吃单面的煎蛋。老梅说:这蛋没我老婆煎的好。我老婆煎的蛋外焦里嫩,圆圆的像十五的月亮。说完“哈哈”大笑。老梅的笑声很有感染力,像他的人一样豪爽。老梅撵着笑声的尾巴又说:“我老婆是个好女人,对我特别好!南来北往,我从来没有自己打点过行李。” 老梅收了笑,喝了一大口牛奶,牛奶的热气氤氲在脸上,老梅的眼眸显得亮晶晶的。
老梅的老婆,我在广东见过,一起吃过几次饭。圆圆的脸,细长的眼睛,身体有些发福,如果拿走颧骨上两片扎眼的蝴蝶斑,还颇有几分姿色。老梅的女友,我也见过。有次老梅先来,那女孩后来,我和司机去接机,在一大群人里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并跟司机打赌,结果我赢了。后来得知她是杭州某高校的在读生,一年之后她毕业了。提出离开,老梅很爽快的给了她100万。后来老梅说:所有女人就对她动了点真情。别的女人都等着老梅来抛弃,惟独她抛弃了老梅。老梅说她够聪明!
桃花岛名为桃花岛,实则没有一株桃树。岛上种植着大片大片的橘子,黄灿灿沉甸甸挂满枝头,仿佛拼劲气力要把枝桠坠断一般。终究还是坠不断。
以前,老梅来都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这次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外籍客商,不知他会不会再住桃花岛?
情人节这天上午,我走进办公室刚坐下来,同事小玲手里拿着一枝黑玫瑰走了进来,笑眯眯地对我说:“科长,送你一枝黑玫瑰。”
我倏地一惊,因为我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情人们都喜欢用送玫瑰花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情意。便慌忙对她说:“小玲,对不起!我是有妻儿老小的人了,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你千万别拿我寻开心啊!”
小玲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揶揄地说:“科长,瞧把你吓的。我只不过是跟你开了一个国际玩笑,你就吓成这个样了,看来你真是一个有色心没有色胆的男人啊!想想你也真可怜,如今哪个当官的没有‘二奶’和情人呢!只有你胆小怕事,有福不会享。科长,你看我长得怎么样啊?配得上做你的情人吗?”
这个小玲真是太没大没小的胡说八道了,这种事能随便瞎说吗?我慌忙对她说:“小玲呀!这个玩笑千万可开不得啊!你还是一个黄花闺女,还没有谈男朋友呢!你怎么好随随便便开这种玩笑呢?若是在平常的话,这倒无所谓,可今天是情人节,就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了,让别人听了就真的说不清了,别人还以为你真的是我的情人呢!告诉你,我可没有这份艳福。”
想不到小玲听了我的话后,竟放声大笑起来,尔后不屑一顾地对我说:“瞧你这种惊惶失措的样子。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又怕什么呢?”她说到这里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哎!听说今天一枝黑玫瑰已经卖到160块钱呢!价格真是高得让人不可思议啊!”
“听说?”我怔怔地看了一下小玲手中拿着的黑玫瑰,听出她话中有话,觉得有些奇怪,便诧异地问:“小玲,你手里的黑玫瑰不是你自己买的?”
“我才舍不得花160块钱买这破玫瑰呢!”小玲有些气愤地说,好像是跟谁赌气似的。接着,她又揶揄说:“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舍得花这种冤枉钱,恐怕还是公家报销呢!反正他们花公家的钱一点也不感到心疼,也是不花白不花。”
“小玲,你说什么呀?这黑玫瑰真的不是你买的?”听着小玲的话,我更诧异了,她的话中似乎是在含沙射影地说哪位领导,究竟说谁呢?我连忙问:“你说哪个有权有势的人呀?”
小玲朝我苦笑了—下后,直言不讳地说:“是刘局长送的,除了他还有谁呢!”
我听后不禁倏地一惊,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刘局长已经是一个知天命的人了,他平时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在我们大家的心目中,只知道他老人家是一个爱钱不好色的男人,怎么会是他送的呢?说实话,起初我还以为是主管我们科的李副局长送的呢!他可是—个地地道道明枪执火的好色之徒,见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开步子。平时他经常来我们科室跟小玲套近乎,有时还当着我的面情不自禁地跟小玲动手动脚的。想不到平时一本正经的刘局长居然也心怀不轨,打起小玲的歪主意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小玲见我不说话,又十分气愤地说:“你别以为刘局长整天一副严肃的面孔,他经常趁你不在办公室时来骚扰我,又是给钱又是许官,经常说一些不堪入耳的下流无耻话,还动手动脚的,如果不是我极力反抗的话,恐怕早就成了他盘中餐了。我可不是一个放荡的女人,我宁愿被下岗,也绝对不会屈从于他的。”
我听后心里不禁扑嗵一惊,难道刘局长几次想要把我调到其它科室去,目的就是想让小玲代替我?天哪!原来他早就有预谋的啦!如果小玲当初一旦屈从于他的话,恐怕我这个科长早就当不成了。真是人心难测,世事难料啊!
“他想让我做他的儿媳妇,可却又想打我的坏主意。真是一个狼心狗肺不要脸的狗东西!”小玲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水汪汪了。
我见小玲满脸的泪水,知道她受了不少的委屈,便连忙劝着说:“小玲呀!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这世道本来就很复杂啊!你千万要把握住自己才行!你还年轻,今后的人生之路还长着呢!”
想不到就在这时,刘局长笑眯眯地走进我的办公室,见小玲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便假惺惺地问:“小玲,你怎么啦?是不是你们科长欺负你啦?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来为你做主。”
小玲连忙起身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把刘局长晾在一边。刘局长根本没有想到小玲会来这一着,顿时手足无措,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脸上的表情像是拉不出屎时那样尴尬。
我看着刘局长这副样子,不知说什么才好。良久,我才缓过神来,笑着对刘局长说:“刘局,小玲是在耍小宝宝脾气,刚才为工作上的事,我说了她几句,想不到她竟然哭了起来。”
刘局长听了我的话后,故作惺惺态,笑了一下,喟然长叹说:“唉!现在的女孩子真是被爹妈惯得不成人了,没长没辈的。”说到这里,又朝我笑了笑,走了出去。
看着刘局长的背影,我不禁寒颤起来,也为小玲担忧,她得罪了局长,又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呢?
想不到一个月后,刘局长亲自找我谈话,要把我调到其它科室去工作。虽然职务上没有降,却是一个闲职。我在为自己悲哀的同时,也在为小玲悲哀。看来她已经屈服于刘局长了,否则刘局长又怎么会亲自来找我谈话呢?
我离开科室的那天,同事们在鸿运大酒家为我送行,同时也为小玲高升祝贺。就在我们刚坐下来时,刘局长带着局领导一帮人来了。我顿时感到受宠若惊,心想,我又不是离开局里到别的单位去工作,怎么好让这么多局领导亲自为我来送行呢?我激动得连忙站起来想跟刘局长握手,却不料刘局长对我的举动视而不见,而是连忙去跟小玲握起手来。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刘局长他们是冲着小玲来的。不过,我感到有点奇怪,既然是刘局长打小玲的主意,怎么局领导都一齐来了呢?难道大家都在打她的主意?我真不敢相信。
酒菜很快上了桌。这时刘局长端着酒杯笑眯眯地对大家说。“我这杯酒首先敬小玲,祝贺她高升科长并马上就要成为张市长的儿媳妇。”说着,连忙跟小玲碰杯。
我不禁倏地一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难怪全体局领导一齐来为小玲祝贺!虽然我为自己的失落感到有点悲哀,但还是为小玲而感到高兴,她终于找到了张市长这样的大靠山了,刘局长今后再也不敢给她送什么黑玫瑰了。
明朝嘉靖年间,保定府出了一个有名的富户,姓冯,名之瑞。冯之瑞以贩卖私盐起家,发家后改做药材生意,生药材直销往北京的各大药铺,红火非常。冯之瑞经常到京城走动,也少不得要到烟花巷中寻欢,后来就在八大胡同中结识了红滟楼的小五彩,看对了眼儿,他就把小五彩赎出身来给他做了偏房。小五彩给他生下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名叫满枝,小女儿名叫满莹,都是天生的美人坯子,尚未成年,却也是美名远播了。
满枝十六岁那年,由冯之瑞做主,嫁给了满城县一个富商的公子。那位富商的公子本是一个纨绔子弟,风流成性,满枝只管得他几句,他就对满枝下了狠手,打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哭哭啼啼跑回家来。冯之瑞心疼女儿,就把她留在家里,等到婆家接了,这才送她回去,过不得几天,两口子又打起来,她又哭着跑回来。冯之瑞知道自己给大女儿选错了人家,但后悔是没有用的。他就背地里对小女儿满莹说,让她自己挑中一个喜欢的人。满莹看中了铺子里的伙计陈兴业,对冯之瑞说了。冯之瑞倒也喜欢陈兴业这个孩子,开始着意提携他。两年之后,陈兴业当上了生药铺的掌柜,冯之瑞这才悄悄跟他说了女儿的心思。陈兴业本是一个孤儿,被冯之瑞收留传艺,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待一听说天仙般的满莹要嫁给自己,心里美得像是灌了蜜,哪还有反对的道理?当即就鸡啄米般地点头答应了。
婚礼定在六月十六。
陈兴业两手空空,自然拿不出钱来置办婚礼,全听冯之瑞主张。冯之瑞家大业大,自然不在乎给女儿办场婚礼。他家本就是一座五进深的四合院,只因家里人口少,只住了前面的两进,后面全都空着。他把第三进那几间房子收拾出来,就给女儿做了新房。
六月十六这天,他家里热闹异常。保定府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不说,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也从北京赶了来,邻居乡民更不用说,早已挑好了位子坐下,只等着开席以后大吃足喝。眼见着时辰已到,司仪悄悄问他:“该上轿了吧?”冯之瑞点点头:“好,送轿。”其实这迎亲的花轿,不过是从满莹住的闺房里把她接出来,围着村子转一圈,再送回他们三排的新房里。司仪唤过了花轿,站在门前高声喊道:“送轿喽——”
听到喊声,人们呼啦一下子围过来,等着看新娘子。满莹是保定府第一美人,很多人只听其名,却从未见过其人,今天这个机会是决然不肯放过的。轿夫们把花轿抬到满莹的闺房门口,掀开了轿帘,但满莹并没出来。司仪又喊了一句:“送轿喽——”还是没有动静。冯之瑞冲里面喊着:“满莹——”丫鬟小翠急慌慌地跑出来说:“老爷,小姐上茅厕了。”等了片刻,仍不见满莹回来,冯之瑞唤过小翠,让她到茅厕去找小姐。片刻之后,小翠又急急地跑回来,惊慌失措地喊到:“老爷,小姐没在茅厕里。”冯之瑞唤过了家人,四处寻找。不消一刻工夫,就听后院里传来一声惊呼。冯之瑞连忙跑过去,却见满莹躺在一间柴草房里,已然凉了。他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昏倒,强自站定了,咬一咬嘴唇,扭头吩咐陈兴业:“报官!”
时任保定府知府乃是当朝进士,姓傅,名叫傅叔尧。傅叔尧原在江浙做知县。江浙本是富庶地方,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他一心都想高升,就留了个清白的名声,地方上少了搜刮,朝里少了进贡。结果不知亏空了哪位神仙,给他来了个明升暗降,当了这个穷地方的知府。这里果真是刮下三尺地皮也刮不出一两油水的,他也就把心思用在了创造政绩上。一接到满莹被害的报案,他不禁喜上眉梢,立即带上仵作和三班衙役赶到了冯之瑞家调查。
仵作验过了满莹的尸身,禀报道:满莹衣衫完整,现在还是处女之身,并没受到污辱。她的脖子上带有明显的指痕,脸色青紫,明显是被掐扼而死。傅知府闻听此言,不觉微微一愣。凶手杀了满莹,如果不是图色,那又贪图什么呢?他一时想不明白。但这无妨。他饱读诗书,更喜公案小说,那些破案的招式,他也略知一二。他叫过了小翠,问明了满莹小姐上茅厕的时辰,然后叫过参加婚宴的人,逐一问讯他们在那个时辰的作为,还要找出证人来印证。
傅知府这边正问得仔细,却听见一个衙役大吼一声:“哪里跑!”众人听到喊声,扭头望去,却见一个书生夺门而出,那名衙役紧跟着追出去。跑出不远,他就追上了书生,把他给抓回来,提到了傅知府面前。傅知府大声问道:“你还不从实招来吗?”那名书生跪倒在地,早已吓得体似筛糠,一个劲儿地磕着响头:“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傅知府问他:“你且说来,为何要跑?”这位书生抬起头来,颤颤巍巍地说了。他原是大名县的一名书生,名叫钱晋福。今游历至此,听路人传言,说是保定府第一美人要出嫁,不觉心痒难抑,想赶过来一睹芳颜。来到冯家之后,满耳所听又都是满莹之美,他再也等不得了,偷偷溜到满莹屋后,想从后窗中偷窥。谁知满莹后窗之外,就是他们的新房,门前人来人往,他不得偷窥,只好又回到前院。满莹死后,冯之瑞命人看管大院,不许任何人出入,他没走脱。刚才听说知府正在问讯每个人在那个时辰的行踪,还要找出证人来,他哪里找得出证人,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想趁机逃跑。
傅知府冷冷一笑:“恐怕你是做贼心虚吧?”
钱晋福闻听此言,顿时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磕头如捣蒜:“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小人只是想一睹芳颜,绝对没有做那杀人的勾当啊。”傅知府冷冷一哼,丢下钱晋福,找到满莹的后窗。钱晋福所说不错,满莹闺房的后窗,正对着她的新房。新房前人来人往,他要想往里偷窥,却是万万不能的。傅知府正愁眉苦脸地踱着步子,师爷急急地跑过来说:“大人,那个书生昏过去了。”傅知府忙道:“快把他救过来。”师爷说:“仵作已给他掐了人中,现时是给救过来啦。我派人去请郎中了,不一刻也就该到了。大人,该怎么处置他呢?”傅知府知道这位师爷足智多谋,善于钻营,就问他道:“你看该怎么办呢?”师爷捻着胡须笑了:“这就要看大人怎么想了。果真破了案子,抓到凶手,那是万事大吉,求之不得。如果破不了案子,依着冯之瑞的情形,这事儿弄不好就能传到京里,恐怕会影响大人的仕途。把这钱晋福关进大牢,来它一个审而不结,倒可以左右逢源了。”傅知府一听,不禁拍掌叫好。他马上来到堂前,命衙役们押上钱晋福,回府衙去了。
果如师爷所料,满莹被杀的案子没有任何进展。傅知府认定了钱晋福就是杀害满莹的凶手,几次提审,钱晋福仍是不肯承认。傅知府怒极,命衙役们给他上刑。别看这个钱晋福是个文弱书生,却也知道一旦承认了杀人的罪过,就要被砍头的。他咬紧牙关受着刑,却也是不肯改动半个字。傅知府本想再令衙役们给他施以重刑,但一看钱晋福已是气息奄奄,只得作罢,让衙役们把他拖回了阴暗潮湿的大牢里。钱晋福发起了高烧,说着胡话,却也仍不忘了要说:“冤枉,我冤枉啊。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我到现在都没见过满莹小姐,又怎么会杀了她呢?冤枉,我冤枉呀。”
四个月之后,钱晋福病死在大牢里。
傅知府命令师爷把钱晋福的供状小改了几处,说他听到满莹的美色后即心怀不轨,悄悄溜到满莹的婚礼上,监视其行踪。看到她独自去往后院的茅厕,即将其拦截到无人的柴房内欲行非礼。只因满莹奋力反抗,未能得手,又恐来人将其抓获,故而杀人灭口。供词改好以后,师爷仿冒了钱晋福的字迹签字画押,又按住他的手指头按下了朱砂红印,给刑部递送了公文。没过两天,刑部批复,钱晋福竟敢在满莹的婚礼上对其施行强暴,非礼不成又杀人灭口,可见其色胆包天,气焰嚣张,特裁戮尸示众。傅知府命衙役们挖出了钱晋福的尸身,砍下脑袋,曝尸三日。至此,此案已算是盖棺定论。破了如此玄妙的案子,上面却不鼓励,傅知府很是意犹未尽,让师爷找来几个说书先生,编成了段子,坊间传唱。
学者老侯这段时间心情特别好,烦人的事没了,给国外的论文马上写完。再看自己的“狗窝”,让林凤收拾的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一派新气象,找机会好好请请她......门轻轻打开,林凤像一阵凤吹进来,老侯正心情愉悦的在屋里踱着步,见到林凤就满脸高兴的打着招呼:“老妹儿,来啦!”“嗯,来啦!”显然,林凤心情不爽,阴着个脸,应付着老侯。“你又怎麽啦?”老侯的雅兴一下就让林凤给催毁了。“没什麽,就是不高兴!”林凤不愿答理的,回着话。这女人就是神经病,咋日还死活粘上我,今天就成了瘟神,真他妈扫兴!老侯忿忿的想;看在帮我收拾家的功劳,得哄哄她:“老妹儿,有什麽烦心事给哥说说,何以解忧唯有大哥!”老侯的话音未落,林凤的脸立刻阴转晴。坏了,上当了!这娘们让我给训练出了,老侯默默的想。林凤一把抓住老侯的胳膊:“这可是你答应的,不能反悔!”见老侯掉进自己的圈套,林凤总算松口气,臭小子,这一阵忙他的论文,千叮咛万嘱付不要给他找事。我这事呢,也算闲事,女人吗,就爱管闲事这是本性,没办法!总算把他装进来啦:“就是一个女孩的事......”“打住、打住!”老侯一听就判断出这女人要给自己找事。“我还没说完呢?”“不能再说了,你怎麽尽给我找事!再说你就出去......”老侯手一指大门,林凤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一放松,这事就没谱了!她壮着胆,大着嗓门喊:“你老侯还学者呢,说话不算话,欺负女人,算什麽本事。要不是我,你这破家,能这麽干净。老侯你要不帮,我就对别人说,你把我睡了,我满大街去嚷嚷......”老侯心说这女人疯了,他妈的,她什麽都做得出来!唉,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啊!无可奈何的老侯,只得低下高贵的头,咬着牙说:“算你狠,说吧!”林凤得意的扬起了头.,老娘又胜利了,早晚有一天,嘿嘿!.....
晚上,林凤领着一个脸色黯淡、瘦弱的小姑娘,来到家里。姑娘拘谨的坐在沙发上,眼神闪着惶惚、惊恐、不安。“来喝杯茶,黄麗。”林凤端来一杯茶,轻轻地放在茶几上,轻轻的对小姑娘说,生怕惊了她似的。老侯早就细细打量了黄麗一番,对她的心态很清楚。现在的问题是,要尽快的让黄麗,放松,双方能有亲切感,才能交流,慢慢打开心结。“黄麗,你好!”老侯主动伸手同黄麗握了握,老侯尽量用亲切、长辈、老师的口吻和蔼的对黄麗说:“咱们随便谈,好吗?”“好的,老师!”大概在来时,林凤向黄麗介绍了我,再加上林凤和她的关系,要不林凤也不会那样危胁我,老侯默默的想。看到两人交流存在巨大的障碍,林凤什麽也不顾了,对黄麗说:“点点,我是你干妈,他其实是你干爸!”点点惊讶地望着林凤。林凤脸上染上红云,林凤看到点点惊讶的表情,为了不前功尽弃,接了一句:“就是还没举行婚礼。”点点的脸色表明,她相信了。老侯让林凤的话说懵了,很快就反应过来,厚着老脸,“是这样的,嘿嘿。”算了,反正也豁出去了,再加点‘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侯心里想着,嘴上接着说:“来,凤儿 还有点点咱们坐一起。”说着就坐到点点身边用一只手搂着点点,张着另只胳膊等着林凤,此时的林凤反倒被老侯的言语、举动弄懵了,半天没反应,“快点啊,凤儿!”“好好好!”这麽嗳呢的话语,让林凤真得不知所措。赶紧走到老侯旁边坐下。老侯一手抱一个,他明显的感到点点身子发颤,他知道点点正被温情融化着。林凤的身子发烫,老侯也知道她心里感动了,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多年没有再被男人抱过,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好了,都是一家人,点点把你的经历、想法和干爸说说,干爸帮你打开心结。”突如其来的亲情,让点点似乎难于承受,数年积存的泪水如同长江水,奔泻而下.......
老侯和林凤以拿东西为名,进到厨房。老侯对林凤讲:“点点痛哭了,这是好事,让她情绪再发泄、发泄,然后我再同她谈谈,这样就事半功倍了。你帮着敲敲边鼓,配合好!”说完搂着林凤出了厨房,来到点点身边坐下。此时的点点,经刚才的一番情感发泄,灰暗的脸色显出了红晕,老侯知道时机成熟,可以谈了:“点点讲讲你的故事,干爸帮你出出主意。”“嗯!”点点整理了情绪,说道:“我们家,爸爸、妈妈在我十二岁时离了婚。妈妈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我跟爸爸过。后来,爸爸又找了后妈,后妈不喜欢我,在我十六岁时,让我上了技校,住到学校。我很孤单,在学校有个男生,对我很好,我们谈恋爱了,有一天,他对我说:他爱我,要和我做爱。还说:睡了,才是爱!我想想,可能是吧,就答应了。没想到,我怀孕了!”沉静的老侯插了一句:“那个男孩呢?”“那个男孩说他就是跟我玩玩,我也找他妈了,他妈说,你们不就是玩玩吗,这很正常!后来,老师打电话告诉我爸,我爸气得不要我了,跟我脱离父女关系,说我丢人,不要脸。从此再也不给我上学的费用,就这样不认我了!学校也把我开除了。呜呜.......”点点又哭起来......孩子哭吧,使劲地哭吧!但愿泪水能让你真正长大,老侯默默的想......“没办法,在当地,我没脸再待下去,就跑出来,来到这儿,找了份工作,打工养活自己。想想我是真不想活了!呜呜呜......”等雨过天情,老侯拿出所有智慧借三寸不烂之舌,耐心,细致的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娓娓道来。有时,语言的力量是苍白的,“点点,你看你现在又有了爸和妈,这里就是你的家......”老侯的这句话才是打开问题的金钥匙!
一天大清早,断桥边冒起一股白烟,湖底钻出一个穿着白闪闪轻纱衫的姑娘。姑娘那个好看呀,就像一朵刚出水的莲花!原来吕洞宾的那只小汤团是颗仙丸,白蛇吞了它,就添了五百年修功。白蛇有了千年修功,能化成人啦。她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白娘子。
天上王母娘娘生日那一天,众神仙都去赴蟠桃会。赴会的神仙真多呀,把那很大很大的一座凌霄殿坐得满满的。这天,白娘子也上天去祝寿。她是头一回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便自个儿悄悄地坐在最后边的一个位子上。过了一会儿,仙女捧上红艳艳的蟠桃,大家开始吃寿酒,王母娘娘也出来招呼客人。她望望白娘子,左看看不认识,右看看不认识,就问老神仙南极仙翁:“那个漂亮的姑娘是谁呀?”
南极仙翁捋捋白花花的胡须,笑呵呵地对吕洞宾说:“这事情还该你来讲讲啦!”
吕洞宾弄得好糊涂,他想来想去,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南极仙翁见吕洞宾愣在旁边,大笑一阵,便把他在西湖边卖汤团的经过讲了出来,说得吕洞宾和众神仙都笑了。
南极仙翁这番话,勾起了白娘子多年来的心事。她想,我在湖底修炼了五百年,从来都是冷冷清清的!眼看着湖上面这样美好的人间世界,却因自己是一条蛇,从没有和人们一道生活过;如今我吞了仙丸,能变化成人了,就该到人间去走一遭呀!她还想起了那个吐汤团的小伢儿,也顺便去见见他。
等到蟠桃会散了,白娘子走到南天门,看见前面的南极仙翁,便追上去拉住他的大袖子问:“老仙翁,老仙翁,告诉我那个吐汤团的小伢儿好吗?我想去见见他。”
南极仙翁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当他还是个伢儿呀!你到天上走一趟,凡间已经过去十八年啦,那小伢儿如今早长成一位年轻的小后生了呢!”
白娘子听了,不觉心里一动,又问:“那我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你现在下去,到西湖边去找,那个最高又最矮的人就是他。”南极仙翁讲完话,便笑呵呵地踏着云朵走了。
北京城外西山之上,过去有一座寺庙,叫红莲寺。庙里当家的,是一对师徒,老和尚叫处机,小和尚叫辩机,师徒二人能言善辩,颇有心机。北京城里的名商大贾、高官宠宦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常到庙里请他们指点迷津。
这一天,秋高气爽,红莲寺里香客如云。一位公子带着几个小厮在庙里四处游走,像来拜佛,又不拜佛;像是在看风景,又无心看风景。善能识人的小和尚一见,这位公子虽然衣着普通,却掩饰不住满身的富贵之气,便连忙上前打了一个喏,将他请进了老和尚的方丈室。
公子自称姓金。茶过三巡之后,老和尚见金公子说话欲言又止,就知道他一定是碰上了什么烦心的事儿,想找自己指点一二。
金公子说,他们家是开钱庄的,生意遍布全国各州、府、县,家里老父掌管生意几十年,如今年事已高。由于这位公子天资聪颖,善于经营,老父亲已经将大掌柜的位子传给了他。可是,老父亲依然每天待在钱庄里审阅各地的报表,管理庄内大小事务,弄得他这个大掌柜根本插不上手。更让这位公子担心的是,他不是父亲的正室所生,其他的兄弟见他是这样的处境,认为还有机可乘,一个个蠢蠢欲动,这让他感到潜在的威胁,怕日久生变,他的位子保不住。
老和尚听了,感慨地说:“想必令尊是一个经略四方的人中俊杰,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来他一生手握重权,到老也舍不得放下权柄;二来他可能对你经营处事的能力还有所疑虑,一时放心不下。公子可否将令尊引到敝寺来,让老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巧言点化点化他?”
金公子听了,面露难色说:“大师有所不知,我这个老父亲,架子大得很,即使是一些皇亲国戚,也难以请得动他。况且他精明过人,要是我着意引他过来,恐怕会引起他的猜疑。”
老和尚略一沉吟,又问:“不知令尊有什么特别的嗜好?”
金公子想了想,回答说:“嗜好嘛……他年轻的时候,倒喜欢到全国各地分号转转,好游山玩水;到老了,走不动了,就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和铺子里;不过,这几年,他倒痴迷上了围棋,一有闲暇,就和他那几位几十年的老伙计品茶下棋,推敲残谱,乐此不疲。”
老和尚一听,高兴地说:“只要他有这个嗜好,我就有办法让他不请自来,你就静候佳音吧!”
几天后,北京城里大街小巷都在传言,说红莲寺的方丈摆下了一个叫珍珑劫的棋局。一时间,北京城里的各路围棋高手纷纷上山应战,可是半个月下来,一个个铩羽而归,没有一个人能够赢得了一目半子。
这一天,金公子又行色匆匆地来到西山之上,一见到老和尚就急忙说:“大师,快做好准备!我父亲来了,此刻正在路上。”老和尚一听,一边吩咐金公子到后院禅房暂避,一边将身上披着的木棉袈裟脱了下来,披在小和尚的身上,并俯耳对他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
不一会儿,果真有一群衣着华丽的客人,簇拥着一顶软轿进入山门。一落轿,就从轿子里走出一个气宇轩昂、不怒自威的人。小和尚毕恭毕敬地将他请进了方丈室。
金老爷抬头看了一眼小和尚,大为惊诧。刚才他进庙时,见红莲寺庙宇森森,气势巍峨。没想到庙里的方丈竟然是一个嘴上还没长毛的年轻和尚,可他又看到跟在他身后当差的,却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和尚,禁不住皱起眉头。
金老爷一走进方丈室,也不说话,径直就走到室中的一方白玉围枰前,坐了下来,小和尚赶紧上前赔着笑脸说:“老先生远来是客,请执黑先下。”
说完回过头去,吩咐身后的老和尚说:快去给这位尊贵的客人泡一壶上等的好茶!”老和尚一听,二话没说,就笑眯眯地走出了方丈室。
现在会外语的人多得一抓一大把,找个翻译可以说再简单不过了。可是,有些语言恐怕很多人都翻译不了。就说大林吧,他正为这事着急呢。大林他爹老周头前几年从厂里退下来,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得了脑血栓,全身瘫痪,话也说不清楚了。
前几天,老周头病情加重了,新来的保姆阿会连忙给大林打电话。大林这些日子正为生意上的事忙得团团转,听说父亲病重了,急忙扔下手头上的事把老周头送到了医院,经过抢救,病情虽然稳定了,但接下来几天,老周头都不停地看着大林啊啊呜呜的,谁也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大林知道父亲一定想告诉他什么事,就把自己能想到的一条一条说给他听,谁知道,大林说一条,老周头摇摇头,再说一条,还是摇摇头。最后大林说完了,老周头还是摇头,急得脸憋得通红。
大林无奈地看着父亲。这时候,一直坐在一边的阿会忍不住小声说:“大林哥,周伯伯是不是要……说遗嘱啊?”老周头长长舒了一口气,安静了。
看这情形大林估计阿会猜对了。可是,父亲当了一辈子工人,除了他住的那套七十来平米的房子,还有什么遗产可交代的呢?转念一想,也许父亲还真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呢!
想到这里,大林试探着对父亲说:“爸,难道您还有存款?”
想不到大林试探性地这么一问,老周头慌忙高兴地轻轻点了头。
大林一阵惊喜!关键时候还是父亲雪中送炭啊!这段时间,生意上的贷款到期了,可货又没有脱手,大林正为资金的事犯愁呢,要是父亲真有个十万八万的,不正好救了自己的急嘛!想到这儿,大林急忙问父亲存折在哪里,父亲哆哆嗦嗦伸出手指了指,口中一阵啊啊呜呜。大林想,有存折又有啥用,谁能懂父亲的啊啊呜呜啊?
听不懂父亲的话成了大林的一块心病。
这天,大林刚赶到病房门口,就听见病房里有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听声音显然不是阿会,那又是谁呢?大林透过小窗口一看,愣了。怎么是她?她来干什么?
女人叫惠芬。三年前,老周头得病的时候,大林忙不过来,就从劳务市场把惠芬领回家伺候父亲。后来大林才知道,惠芬家在农村,丈夫刚刚死了,给她丢下个五岁的孩子。为了生计,她把孩子留给公婆看着,自己到城里打工来了。惠芬老实本分,对老周头伺候得很周到,帮他翻身擦洗,喂饭说话,所有杂事也都干得不错。大林十分满意,一心一意做他的生意去了。
惠芬一干就是两年多。有一天,大林回家探望父亲,到了门口听见惠芬正说房子什么的。大林多了一个心眼,就站在了门口。果然,听到惠芬对父亲说:“好好,我一定把乡下的房子卖了,带公婆孩子来,这就是俺的家!”父亲啊啊答应着。听到这里,大林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惠芬竟然打起了房子的主意,怪不得把父亲伺候得这么好,原来心思全在这里啊。
大林本想当面揭穿她,可一想这两年多她也的确对父亲尽了心,有意给她留些面子。他重重地敲了敲门。惠芬拉开门一脸惊讶:“哎呀,大林哥回来了。我正想对你说一声,孩子病了,我想回家一趟。”大林冷冷地一笑,一眼瞅见惠芬放在门边的一个大包。大林收回目光说:“这样吧,眼看中午了,你先做饭,吃了饭你再走,也算给你送个行!”惠芬愣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慌忙进厨房去了。
趁惠芬做饭的功夫,大林悄悄打开了惠芬的大包。看到里面的东西他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包里装的全是自家的东西,大到太空被,小到父亲曾用过的钢笔都有!
大林的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幸亏自己发现得及时,再晚些她还不把这房子给骗走喽!大林一回头,只见惠芬愣愣地站在他身后。大林也愣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你都看见了,咱也把话挑明了吧。这两年多亏你费心照顾我爸,我感激你,但你也不能动这歪心思啊!”
惠芬吞吞吐吐地说:“大林哥,什么歪心思啊?我……这……都是周伯伯非叫我拿的啊!”
大林哼了一声:“我爸会说话吗?”
这一问,惠芬的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解下围裙,夺门而出。
谁想到,如今这个女人又回来了。
突然,老周头焦急地啊啊开了。大林回过神儿忙推开门走进病房。惠芬见了大林,冲他一笑说:“大林哥,我听一个在这里当保姆的姐妹说,周伯伯住院了,就过来看看他!我……马上就走!”大林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惠芬抬起头说:“大林哥,周伯伯的心里其实啥都明白,他就是没办法和别人说啊!他心里苦啊。刚开始,他冲我焦急地叫,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每次我看到他那痛苦的表情,无助的眼神,我心里就着急,我想帮他,可咋帮啊?后来,我就渐渐琢磨他说话的意思,不对就猜,一直到对!经过两年,我对周伯伯的话懂个八九不离十了!”
大林一愣,难道她真的能听懂父亲说的话?要真是那样,父亲存款的事也就好办了!这么一想,大林忙问:“惠芬,你真能听懂我父亲说的话?”惠芬点点头,她激动地学着老周头的声音:“他这样说是想喝水,这样说是想听我念报纸上的新闻,这样说要我出门多穿件衣服。还有……”惠芬说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回头冲老周头一笑说:“周伯伯,我说得对不对?”老周头“啊”了一声,眼里流出了泪水。
大林呆呆地愣在了那里!他突然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头,自己父亲的话自己竟然不懂,而眼前和自己非亲非故的惠芬却能这样细心地读懂了,都怪自己平时只顾着忙外面的事忽视了父亲啊!他满怀歉意地看看父亲,又看看惠芬:“惠芬,我……我对不起你,我误会你了!”
惠芬连忙小声说:“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不过,现在你相信我还不晚,我还要给你做翻译呢!”
大林抬起头,疑惑地盯着惠芬。“周伯伯把房子和存折的事都告诉我了。”说着惠芬站起来,走到老周头床头,对他一笑,“周伯伯,现在您说吧,我说给大林哥听!”
老周头冲惠芬咧咧嘴,激动地啊啊开了。
等老周头说完,惠芬却愣住了。她转过身对大林说:“周伯伯说,房子和存折留给你,存折的密码是……”惠芬还没说完,病床上的老周头突然神情激动,瞪着眼满脸通红地冲惠芬啊啊开了。
大林疑惑地问惠芬:“我爸怎么了?你……翻译得不对?”没等惠芬回答,老周头倒响亮地啊了一声。
大林看看惠芬:“惠芬,你照我爸的意思说,我什么都能想得开!”
惠芬沉默了,老周头却又焦急了,啊啊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惠芬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看看老周头,轻轻地摇了摇头:“周伯伯,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那钱我不能要啊,那是您一辈子辛辛苦苦攒下的啊!我收了您的工资,照顾您是天经地义的啊!”
老周头啊啊着,泪水再次流下来。
惠芬拉拉他的手:“周伯伯,您放心,我会常来看您,您把我当成您姑娘就成了!我……走了。”
说完,惠芬起身往病房外走去,身后是老周头一声接一声的啊啊。
大林表情凝重地站在那里,看着父亲郑重地说:“爸,您放心,我会尊重您的选择!”
老周头看着儿子,舒了一口气,安静了下来。
多出来的那个刀客只有一条腿,他没有和别的刀客一起去河边溜达,他独自坐在河边的一面石崖下眯着眼睛晒太阳。
谁家多请了一个刀客,谁家干的?双方互相质问,互相都不承认是自家所为。刀客们还在河边言笑晏晏,杨白两家眼看要动手了。争吵声惊动了在河边的刀客,他们纷纷跑回来。那个独腿人,依旧眯着眼睛,石崖的颜色稍有些发红,惨白的阳光泼洒上去,石崖像是一面迎风猎猎的褪色的红旗,他万般慵懒地说:“事主家把老夫也当成参战刀客了。”
明白了事由,刀客们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又互相簇拥着去了河边。只有一个面目极其俊秀,个头不算低,身形却明显纤细,走起路来显得袅娜的刀客,伸手摘下戴在头上的棕色毡帽,向那个独腿人躬身说:“师傅,要不要吃喝一点,小徒在这伺候着呢。”
“为师又不打仗,吃喝都是浪费。你去玩吧。”独腿人挥挥手,那个刀客说了声是,躬身后退,一手将毡帽扣在头上。
“女的?”
“女的!”
上下独流地的人这才发现,那是一个女人,二十出头的样子。
一种惊诧停息后,上下独流地的人同时猛然醒悟过来:女刀客要站在谁家一边?男人和女人打仗,女人哪能打得赢男人?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分列在两个阵营的人群同时骚动起来,很快把身体语言转化为吵嚷声,重新在河边聚拢的刀客,互相间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又都奔了回来。这一次,刀客们的脸上都有了怒色。
杨灭白率先站出来,还没有开口,白灭杨也从自家的阵营中大无畏地跨出两步,身体和神情,都昂昂的。一个身着蒙古人衣饰,身佩蒙古武士刀的汉子,一手按住腰间的刀柄,向双方丢去凌厉一眼,大叫道:“难道你们要自己打,不用我们了?”
独腿人哀哀地叹了口气,懒洋洋地,却又有些悲凉地说:“与你们无关,他们担心小徒让他们一方吃亏。”
“呵呵呵……”
“嘿嘿嘿……”
“哈哈哈……”
刀客们各自发出一阵属于自己的笑声,放心地又去河边了。
日上中天时,独腿人睁开眼睛,睡醒一般,打一个让自己惬意得有些受不了的呵欠,毫无必要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身子原地一旋,那条好腿一个抖动,像是有弹性的皮筋,整个人就端端正正站在地上了,看起来比两条腿齐全的人还气宇轩昂。正在河边闲游闲逛说说笑笑的刀客们,听见咳嗽声后,如同士兵听到了军令,齐齐回到现场,分列两边。上下独流地的人不觉肃穆起来,各自向后退,一直退到无法再退的塄坎边。
那个女刀客在上独流地杨家刀客一边。这让杨家人既兴奋又担忧。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是刀客!
独腿人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他少了的是左腿,他左手提着一根胳膊粗细的白桦木棍,独腿人并没有用桦木棒当拐杖,他是用那条好腿走到两队刀客中间的。他在用独腿走路时,如果离得远,没有人发现他少一条腿,从走路姿势上,看不出他是少一条腿的人在走路。
那个独腿人稳稳当当站在场地中央,将那根桦木棒夹在左边腋窝,撑在地上,长短刚好合适。看来,这根桦木棒专门是为自己站着不动时预备的支撑柱,在外人看来,这本来就是他的一条腿,只是不够粗,要是以长之有余补粗之不足,该多好。他双拳抱起,身子如陀螺般转一圈,算是对在场所有人的礼节都到了。他朗声说:“在下塞北狼,身残志废,退隐山林已十有余年,本打算江湖之事绝不过问的,无奈无影子渺不知所终,兰州田青萍田大掌柜又盛情邀请,江湖同仁也一再礼请,而江湖又实在需要秩序,如果江湖乱了,那么,士农工商,还有诸位江湖中人,都绝无置身事外之理。如今,上下独流地杨白两家起了纷争,需要我等武林人士出面做一了断。在下本为世外之人,不应当理会俗世之事,可是,毕竟还在与俗世之人同戴日月,共沐天地风雨,袖手旁观,于理不通。以此,敬遵各方贤达所请,今天特为诸位做个公道,若有持异议者,无论在场何方何人,均可先期提出,在下退出就是了。”
塞北狼环顾一周,听到的都是不约而同的赞同声。塞北狼好似喝了一口猛酒,神态身姿立即威武了许多,断了的那条腿非但没有损伤他的威武,倒平添了许多威武。他侃侃说:“承蒙诸位厚爱,复蒙诸位信赖,那么,以江湖规矩,自当令行禁止,在下所言,一切即如军令,有胆敢冒犯者,军令如天,绝无宽贷之理。”
“得令!”十名刀客各自抱拳向天,上下独流地的人不懂得这些规矩,心里是认可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把自己的那颗头使劲地点一点。
塞北狼从怀中摸出一张麻纸,一手攥起,四向招摇一圈,沉声说:“我现在宣布规矩,诸位听好了。一、双方单挑,一对一,对手可自由挑选,无论胜败,每人只许出战一场,五局过了,胜局多者为获胜方;二、刀客决战,各为其主,自古武无第二,每局必须决出胜负;三、上天有好生之德,总的原则为点到即止,一方若自认不敌,另一方即当罢手;四、刀客决战,毕竟是搏命事业,死伤自认,不得告官,亦无赔偿之说。以上规矩,诸位若无异议,请签生死状。”
塞北狼将手中的麻纸摊开在手心,一手摸出一只印泥盒子来。十名刀客呼啸而上,各自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争抢着蘸上印泥,在塞北狼的指点下,在麻纸上一一按上指印。
场边有一棵高大的白杨树,塞北狼伸出食指,向树上指一指。大家随着他的手指望去,见树杈上挂着一只羊皮袋。塞北狼说:
“这是双方雇主共同筹集的礼金,并有田青萍大掌柜特意赠给诸位刀客的赏金,折算成纹银,总计三千两。以向来规矩,获胜一方得酬金六成,落败一方得三成,公证人得一成。在下愿将名下一成酬金赠予落败一方的雇主,资助他们度过眼下困境,虽杯水车薪,聊胜于无吧。”
女刀客闻言,往前赶一步,昂然说:“尊师大仁大义,徒儿自当效颦于后,徒儿无论胜败生死,愿将名下所获酬金,全部赠予落败一方的雇主。”
所有的刀客都纷纷站出来,表示要将自己的酬金一并赠予落败一方雇主。上下独流地所有人,虽还不知自己一方的胜败,一个个早已感激涕零,一些妇女已经收煞不住,号哭声訇然而起,声震远近,那些不晓事的孩童看见自己的亲人哭天抹泪,不问缘由,也跟着哭起来。塞北狼伸出双手,向全场压一压,脸色凄楚了,声调也凄楚了,他仰天长叹一声说:“古风犹存,古风犹存啊!江湖水深,人情更深,正所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啊!刀剑无情,江湖有情,天大地大,情理至大!现在,由在下宣布双方参战刀客名单。”
杨家的五名刀客分别是:沙漠红、祁连鹰、野骆驼、千手罗汉、扫帚星,以沙漠红居首。
白家的五名刀客分别是:巴音王、绣花居士、西北狼、西域浪人、驼道野鬼,以巴音王居首。
塞北狼念一个人的名字,一个人前出本方队伍,向四周行环抱礼,然后,向对方刀客朗声说一句:“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上下独流地的人这才认清了,原来那个漂亮女娃就是声名震天的女侠沙漠红。杨家人一时情不自禁,自顾自挥臂欢呼起来,而白家人明显有些气沮。他们并不知道沙漠红武功到底如何,尤其在这些当世高手中占得几斤几两,因为她是女孩,因为她是为母报仇立志习武的,因此,在情理上,在气势上,自当先敬她三分。所有刀客的名字,上下独流地的人早有耳闻,在他们那里,有些刀客的名头响亮一些,有些暗弱一些,但,无一例外,都是成名刀客。
所有的礼仪活动进行完毕,塞北狼将手中的桦木棒就势举起,大声说:“独流地刀客决战——开始!”
双方刀客各自去草地中牵回自己的战马,个个跃身上马,来到各自原来的位置,列队整齐了。杨家刀客队伍中沙漠红纵马跃出队列,回头向队友抱拳说:“承蒙诸位兄长相让,就让小女子沙漠红当先献丑吧!”
沙漠红骑乘的是一匹白马,纯白雪白的那种,浑身一根杂毛都没有,却在马的左耳朵根上有一撮红毛,在白色映衬下,那撮红毛如晴天中的一道闪电。马的名字叫霹雳红。霹雳红个头较小,产于河西走廊的山丹军马场。因为是军马,专供朝廷选购,民间不得私自贩运,一经败露,买卖双方均是死罪。可是,规矩是规矩,规矩向来是给走明道的人设定的,对于走暗道的人,自有暗道规矩。一条贩运军马的暗道,便从独流地与大绿洲之间的戈壁滩上通过,独流地很多人都是从小见识过的。许多刀客的坐骑就是通过这种渠道获得的。
沙漠红则不然,一个成名刀客做事如果还这样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那就没有必要吃这碗饭了。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她骑着一匹老马,独自进了军马场。看管马场的兵勇发现一个姑娘家的在军事禁区里面转悠,都觉得新鲜,他们站在一边看热闹,都忘了自身的职责。沙漠红选中了霹雳红,拍拍那匹老马的耳朵,轻声说:老哥,这地方风光不错,委屈你在这儿养老了。她骑上霹雳红依旧到处闲游闲逛,像是皇家公主芳驾光临,代表皇上视察军马场。在即将走出军马场警戒线时,看管军马的兵勇这才觉得不对劲,吆喝着围拢上来,让她下马答话。这些粗野兵勇,此时像是学堂里的蒙童,说话个个抑扬顿挫,软语绵绵,一点都没有执行军务的气概。沙漠红的兵器就是那把让天下无义之人肝胆俱裂的问天钩,平素挂在马鞍右手一边。她没有取兵器,伸手随便一划拉,娇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一帮子大老爷们挡住人家一个小女子的去路,光天化日之下莫非要图谋不轨吗?可知,你们是朝廷军队,是我大清国民众的子弟兵,欺负一个良家女子,那是要军法从事的哦!”
兵勇们嘻嘻哈哈笑着,觉得这个女子,人长得如此漂亮,原来却是一个脑子有毛病的呆痴女子。一个兵勇凑上前来,嬉笑着说:“好妹子,让哥看看,别的女子的脚是窄窄的金莲,你的脚好像又宽又大的,和哥比一比脚行不?”
那个兵勇说着,伸手捏住了沙漠红的一只脚尖。沙漠红也不理会,任他揉捏着。那个兵勇看见这真是一个呆痴女子,又将那只手去揉捏脚腕,沙漠红脚腕那里暗暗一抖,那个兵勇大叫一声,仰面倒在草地上,一手揉着自己那只刚才得了好处的手腕,号叫不休。沙漠红低头说:“我的好哥哥哎,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把人家的脚都弄痛了,人家一个小女子都没说什么,你倒在这里莺莺燕燕的,好羞好羞的哦!”
看管军马场的兵勇以伤残老兵居多,大多都是经过战阵的,从中看出了门道,都不约而同后退几步,一时倒没了主意。此时,听见一阵马蹄声响,一个兵头模样的人飞马赶来,大叫道:“你们这些死不了的老贼,不好好干活,聚在这儿嚷嚷什么,难道在密谋造反么!”
一个老兵上前,给那个兵头悄悄说了几句什么,兵头本来是要纵身下马的,屁股都离开马鞍了,又骑上去,与沙漠红保持着十几步的距离。他说:“敢问这位女子,岂不知这是朝廷军马重地,如何在这里玩耍,还不快去!”
沙漠红浅浅一笑,说:“这位兵哥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兵哥,小女子告辞!”
在沙漠红拨转马头要走时,兵头脑筋转过弯了,大声说:“慢着!把马留下!”
沙漠红又是浅浅一笑,娇声说:“哟,刚才还说你是好兵哥来着,转眼又不好了。你看看,没有马,这寒天荒地的,你让小女子咋办嘛!”
“把这匹马留下,骑上你的那匹马走。”兵头说。
“哟,你看不出那是一匹老马呀,亏你还是养马的人呢,好没有眼色,这一辈子恐怕做不了伯乐了。”
沙漠红的歪理,和一脸的娇憨模样,倒把兵勇们难住了,好像真的是他们不讲理,欺负人家一个女孩子似的,包括那个兵头一时也找不出拆解的话来。一个年纪很大的兵勇,脑子率先反应过来了,他笑道:“这个女娃好没道理,你的老马老了,那也是你的马,这匹小马可是我们的。”
“原以为这位老哥年纪大些,懂得的道理一定会多些,原来也是一个好没道理的人。你们的小马是我用我的老马换的,一马换一马,我又没白要你的马。再说了,老马我还多喂了多少年草料呢。”沙漠红一本正经一脸委屈地说。
兵勇们一时语塞,又是那个老兵反应迅捷,他说:“可是,我们没人愿意跟你换马呀。”
“那么,我的老马怎么会到你们的马群中吃草,你们的马怎么会到我的手中?”沙漠红说。
兵勇们又语塞了。那个兵头挥挥手说:“去吧,去吧,算是一桩买卖成交了。”
“真是一个好兵哥,谢了啊!”沙漠红骑马扬长而去。
一位猎人外出打猎时经过一片偏僻的池塘,他看到成群结队的鸭子在水中扇动着翅膀互相追逐,忍不住想试一试枪法,便对站在池塘边的青年说:“如果我对鸭群开三枪,应该付你多少钱?”
青年人听后,眉头一挑,迅速与猎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凝视着那群鸭子,爽快地说:“3英镑。”
付过钱后,猎人便举起手中的猎枪,只听“砰砰砰“三声枪响,三只鸭子便应声倒在了水面上。
枪声过后,他仍觉得意犹未尽,便对青年人道:“如果我再付给你3英镑,我可以再开三枪吗?”
青年人爽快地答道:“当然可以!”
付过钱后,猎人又打死了三只鸭子。
这时,猎人嘴角闪出一丝嘲笑之意,他扬起眉毛,挑战似的对青年人说:“嗨,小伙子,这下你可亏大了!”
“我没吃亏!”青年人轻轻哼了一声,低下头边走边说,“反正这群鸭子又不是我的。”
从前有片大瓜田,瓜田里结了数不清的大西瓜。
一天夜里,管瓜田的罗五郎看见一个老虎从山上下来,蜕下皮,呼啦一声变成个漂亮大姑娘,然后钻进瓜田,偷那最大个的西瓜吃。
五郎偷偷看着她,心里又是喜欢又是害怕。
第二天,他把这事告诉隔壁家的阿公,阿公见多识广,教他说:你准备一团热饭,等那大姑娘一张嘴,就塞进她口里,她吃了饭团,就会忘记她是老虎精,然后你娶她当老婆吧!
当天晚上,老虎又变成大姑娘来偷瓜了。就在她张嘴想吃西瓜的霎那,五郎冲过去,拿热饭团往她嘴巴一塞。
吃了热饭团,姑娘就忘记了自己是老虎精,她留在瓜田里,跟五郎结了婚。五郎怕老婆还会再变回老虎,偷偷把那张老虎皮藏到神堂去。
第二年,这老虎精生了个儿子,起个名儿叫虎生。虎生十分聪明,他读书过目不忘。七岁就会写诗了,有一日天降大雪,他写了首诗,题目叫《雪》,这么说:
尽道丰年瑞,
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
为瑞不宜多。
先生看了这首诗,拍手称赞说:神童!神童啊!小小年纪心怀天下,关爱众生,长大后了不得啊!
这时有个顽劣小孩,听了这个话哈哈大笑:他有屁出息呀!先生你不知道,他娘是个老虎精,虎皮还藏在神堂里哩!
虎生一听,把手里的书一扔,不读了,撒腿往家跑,推开门,一把抱住娘的大腿,大哭道:娘,他们说你是老虎精,虎皮还在神堂里
娘一听,猛然醒悟过来,她甩开孩子,一路跑去神堂,找出那张老虎皮,沙沙沙一抖,马上披到身上。只得得呼哇一声响,虎生的娘当场变成个母老虎。那母老虎撒开四蹄跑回家,不问情由,一张嘴,把她丈夫罗五郎吃掉了,吃完丈夫它掉转头,又想吃她儿子。那会儿形势紧急,祖母顺手拿来个大箩筐,把孙子覆在里面,骂那个老虎道:常言说,虎毒不食儿,他是你儿子啊,吃不得!
母老虎听了,点点头,一溜烟跑上山去,再也没有回来。
由于这孩子隐藏在箩筐里得救,人们叫他箩隐。后来,他嫌箩字的竹字头笔画多,写成罗隐。
罗隐没了爹娘,只得跟祖母一道生活。
从祖母家上学堂得经过一座破庙。罗隐每走到那破庙门口,本来坐得稳稳当当的一排泥菩萨便都站起身来,朝他弯腰行礼。
罗隐觉得好玩,散学后也不回家,一个劲在庙前跑来跑去。跑到天黑了,星星和月亮都出来了,祖母出来寻他,看到泥菩萨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一个个弄得大汗淋漓,地上落了厚厚一层泥屑子,而罗隐却在那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祖母大吃一惊,连忙把罗隐拉回家。
回到家,祖母对罗隐说:你明天路过庙门口,见到泥菩萨站起身时,就问他们:我长大后要做什么呀?
第二天,泥菩萨果然又站起来弯腰行礼,罗隐问他们说:泥菩萨,我长大后要做什么呢?
结果,一整排泥菩萨齐声回答:做皇帝。
祖母得知孙子长大后要做皇帝,得意得差点长出金尾巴来。到了小年二十三,灶王爷要上天的那一天,祖母跟邻居万家的老婆子吵架,吵到气头上,说漏了嘴:你有啥了不得?等我孙儿长大做皇帝,要杀尽你万家人!
话说那灶君老爷年纪大,耳朵背,心里也糊涂,心想,杀尽万家人怎么得了?他赶紧上天,到玉皇大帝面前告状:那罗隐可不能当皇帝,他要杀尽万家人哩!玉皇大帝一听,慌了神,连夜派雷公下凡,让他拆去罗隐的龙骨。
那天半夜,屋顶上头雷声霹雳,罗隐只觉得骨头疼痛,身上好像被钢刀锯一样难受,他大声喊:阿婆啊,有人拆我骨头哩,好痛啊!好痛!
祖母顺手拿过个马桶盖,叫罗隐咬住:咬紧,千万不要放松!
雷公拆了罗隐的龙骨,给他换上一身讨饭的贱骨头。但是,由于当时罗隐紧紧咬住马桶盖,雷公怕脏,没有换他的龙牙齿和皇帝嘴巴骨。
后来就这么着,罗隐带着一身贱骨头,当上了流浪的叫花子。但是,他仍然留有一张皇帝金口,说什么应验什么。
话说那罗隐长大成人,读书不能上进,种田就禾死豆枯,去做生意么咸鱼一遇雨水就复活逃走,卖豆鼓吧,又长出绿芽。到了穷途末路,罗隐饿得没办法,只得狠狠心,咬咬牙,出门去乞食。
第一天出门,天上正下着冷雨,他来到一座瓦窑,想要烤火取暖。但是瓦窑的灶门只有一个,如果让罗隐烤火就无法添柴了。烧瓦师傅于是过来赶他走开。罗隐骂他:歹心的人啊!你的瓦窑一日烧不熟,两日烧不熟,三日烧不熟他一边走一边骂,骂到六日烧不熟才停了嘴。于是乎,原本一窑瓦坯只需烧一天,经罗隐的金口说了后,变为要烧七天七夜才能烧熟。
罗隐离开瓦窑,来到一个钵子窑,向烧窑师傅借火取暖。钵子窑灶门多,让他取暖不碍事,烧窑师傅就答应了。师傅看他身上穿得破烂,怪可怜的,将剩下的饭也让他吃了。罗隐非常欢喜,就对烧窖师傅说:钵子窑只要烧一日,烧熟也好,烧不熟也可以。后来,人们烧钵子窑真的一天就烧成了,烧不熟也不影响钵子的质量。
第二天,他游荡到一片水田,看见有个农夫正坐在田埂上,吃热腾腾的香面疙瘩。罗隐走过去讨面吃,农夫说:只剩下这一点了,不够分给你。不如你帮我插秧,我回家去给你盛一碗面来。
罗隐饿得急,就答应了:好啊,快点盛来!可是罗隐哪干得了农活啊?他歪歪歪扭扭插了几棵秧,就倒累了,喘着气坐在田头等面吃。那农夫装了面出来,见罗隐那懒散样子,很生气,骂他道:活都不会干,哪有面条吃?随手便把那碗香面疙瘩倒进水田。
罗隐眼见到口的香面疙瘩被倒掉,气不打一处来,说了句:大的变牛蛭,小的变蚂蟥。于是乎,面疙瘩变成了牛蛭,细面条变成了蚂蟥。从此,水田里就有了数不清的蚂蟥和牛蛭。
有一日,他翻过山头,走上山坡,突然有只山鸡从路旁飞起,吓了他一跳。罗隐生起气琮,骂那山鸡道:你这连屎带毛不到三斤重的东西!因为被罗隐骂过,山鸡总是精瘦精瘦的,重量从不超过三斤。
罗隐乞食乞到建瓯,有一天走在路上,包扎被子的绳子断了,他问耕田使牛的农夫要一根牛绳,农夫说:我若把牛绳给你,怎么使牛呀?罗隐说:你把牛绳给我,使牛不用绳。农夫就把牛绳解下给罗隐。说来也怪,虽然没有绳,牛却变得很听话,叫它向左不向右,走停自如,随心所欲。从那时起一直在现在,在建瓯一带,耕田使牛都不用牛绳。
罗隐乞食到丹阳,又累又饿,信步走进一家糕饼店,店主人送了一块杏仁饼给他,饼上有七八只小蚂蚁,店主人抱歉地说:我店里每块糕饼上都有许多蚂蚁,客官不要嫌弃,要是糕饼店里没有蚂蚁,那该多好!罗隐边吃边叹道:蚂蚁不要再进糕饼店就好了!说也奇怪,话音刚落,只见蚂蚁成群结队从架上、柜里下来,爬出店外,连半个也没留下。从此以后,丹阳的糕饼店一只蚂蚁都没有。
罗隐脚跟没线系,到处皆是家。有一回,他流浪到翔安的大嶝岛,恰好碰到渔民们出海打鱼归来,满仓的狗仔虾,活蹦乱跳的。眼馋的罗隐凑上前去道:渔民大哥,行行好,给我一些海虾尝尝鲜。渔民看罗隐衣衫褴褛,不想理他:走开,走开,年纪轻轻当乞丐,还想尝海鲜?罗隐脸涨得通红,转身离去时嘴里嘟嘟喃喃骂道:谁要你的臭海虾?离水臭,下船臭!说时迟,那时快,整船的海虾立马发出阵阵腥臭,刺鼻难忍,一大群金脑袋绿翅膀的苍蝇从天而降,嗡嗡嗡绕着船舱打转转,挥之不去,去了又来。渔民知道罗隐皇帝嘴厉害,连忙端起自家煮好的小虾追上罗隐,请他吃虾,又赔礼道歉。罗隐吃得津津有味,点头称赞道:闻虽臭,食还甜。就这着么,这种狗虾仔成了闽南大嶝岛的特产,它的独特之处就在于离开海水马上死去,迅速发红、发臭,但煮熟了吃起来却鲜味更浓,香甜可口。
罗隐离开大嶝岛,来到翔安香山脚下,见几个樵夫在山上砍松树劈柴火,罗隐走上前去和人家攀谈。聊得高兴,顺势坐在一段松木头上,没想到松木流出松脂,牢牢地粘住了罗隐的屁股,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罗隐笑着骂道:松柏砍头,就绝后。樵夫一听急了,道:松木是上好木材,怎能让它绝后?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咋办呢?罗隐想了想又说:不打紧,松籽风传千万里。从此,只要是砍过的松树,树头很快就枯死了,可松树种籽却能随风飞舞,自然播种在山山水水间,落地生根。罗隐转过一个山头,登上了鸿渐山,又见樵夫在砍杉树。杉木的清香直沁心肺,舒服极了,罗隐就说:杉仔砍后,要再发芽。从此,即使是被砍后的杉树,树头又会发芽,长出许多株新树苗。如今,如果你登上香山,会看到郁郁葱葱的松树林。而鸿渐山就长满杉树,漫山遍野,散发出罗隐当年闻到过的芳香。
罗隐走了数不清的地方,说了数不清的话,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成了真。
有一天,罗隐走累了,饥肠如鼓响,他坐在路边歇息,看见一头又肥又壮的大水牛从面前走过,便说道:这时日,如果能有一餐牛肉吃,该有多好。这会儿,天上下起大雨,罗隐赶紧躲进附近的一个灰寮里。罗隐喝完葫芦里的酒,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然后他倒头便睡着了。同在灰寮避雨的,还有一个放牛娃。放牛娃认得罗隐,他不想让罗隐吃他的大水牛,就从罗隐身上摘下毛笔,捉着罗隐的手,在灰寮柱上写了一行字:灰寮塌落,压死罗隐。待罗隐醒来,雨已晴了,放牛娃也走了。罗隐见柱上写着一行字,信口便念:灰寮塌落,压死罗隐。这一念可糟啦,他皇帝口说什么应验什么,刚念完,灰寮便塌下来,把罗隐压死了。
2011年9月。保加利亚东北部的瓦尔纳市开始了新一轮的市长竞选。这次的竞选一方是原市长基里尔·约尔丹诺夫。可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另一方却是一头名叫“马可”的驴!
原市长基里尔·约尔丹诺夫的所属党是保加利亚执政党公民欧洲发展党。基里尔从2007年上任至今,并没有为市民做过多少有实际意义的事情,还时常动用手中的权力收受回扣、谋取私人利益,而且为了招商,他还不惜用牺牲公共环境作为代价,所以这两年来瓦尔纳市的环境越来越差。不仅如此。他还时常对民众们撒谎。所以基里尔的支持率越来越低。
新一轮的市长竞选开始了,出人意料的是。这位没有为市民做过多少事的市长,居然还想着要在此次竞选中胜出。民众们,以及新保加利亚党对此非常不满。虽然名义上保加利亚施行的是“民主评选制”。但是目前保加利亚的执政党是公民欧洲发展党,所以还是会有很多人愿意投他一票的。
怎么办?市民们决定用一头驴去和基里尔竞选,他们把一头干农活的驴送到保加利亚另一党——新保加利亚党那里。让新保加利亚党把这头驴推荐去竞选。起初新保加利亚党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听了民众的一番话之后,他们都拍手称好起来!
就这样,在民众的拥护下,新保加利亚党推荐了这头名叫“马可”的驴去参加市长竞选,在竞选投票会上,新保加利亚党替其做出承诺:“马克”开始“政治生涯”后,会努力工作、不索要回扣以及坚持原则,新保加利亚党还称它有很强的性格优势,因为它不偷不抢。更不会对民众撒谎。
“马可”的竞选承诺得到了市民们的一片掌声,然而,基里尔却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拒绝与一头驴子对手分享竞选演讲台,并责怪新保加剁亚党的做法“非常不庄重”,对此,新保加利亚党回应说:“基里尔是对的,‘马可’与这样一个政治恶棍分享讲台。它也有类似的感觉。对于任何一头有自尊的驴子来说。那都是有损尊严的。”
某夫妻从朋友一个晚宴回来,意犹未尽靠在床上看电视。丈夫赤裸的肩膀靠着妻子白嫩的肌肤,脑海中泛起宴会上那位比妻子更漂亮的叫蓝儿的女人,心血来潮,向妻子提了个问:“您说这漂亮的女人会忠实于一个男人吗?”
妻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向丈夫也提了个问:“那你说帅哥会忠实于一个女人吗?”
丈夫嘿嘿一笑又提出另一个问题:“如果这漂亮的女人夜晚走在街上被人突然抱住,她该怎么办?”
妻子不屑道:“低级!搧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呗!”
“如果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呢?”
“全力反抗,决不让他得逞!”妻子听出丈夫的话有弦外之音,心里不舒服,却没忘态度坚决。
丈夫将酒气浓浓的嘴唇轻吻在妻子香喷喷的脖子上,悠然道:“假如是一位风度翩翩男士呢?”
妻子大脑中忽然幻出一幅美好场面,不假思索道:“一个女人的反抗是有限度的!”
丈夫一怔。
妻子愣愣地望着丈夫。
我坐在办公室里。窗外不远处有个广场,广场上来了个疯子,疯子披头散发,赤着上身,拳打脚踢地表演着自创的动作,围观者不时发出阵阵哄笑声。看着看着我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我们的科长像疯子!
我对自己的这个突然想法感到好笑,应该说,我们的科长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那稀疏的几根头发就是很好的证明。科长怎么会像疯子呢?可仔细深究一下又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疯子正在追打围观的人,这一点倒有点像科长,打击报复反对者是科长惯用的手段。前不久,上级派人来检查工作,有人看不惯科长平时的所作所为,向检查组反映了他的一些情况,不知怎么让科长知道了,没过几天就被科长找个借口下放到一个偏远的单位当办事员,当事人无可奈何,只好是当作被疯子当胸打了一拳,不好还手。
围观者逐渐散去,疯子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外裤也被折腾掉了。疯子累了,现在正坐在地上,耸拉着脑袋,样子极像酒鬼喝多了。说到酒,科长算得上酒国英雄。迎来送往,科长被评上是“酒精考验”的好同志。好马难免也会失蹄,为公为私科长肯定也有酒醉的时候。一次科长喝多了,他腮边不知被谁盖着一个血红色的邮擢,鞋也丢了一只,耸拉着脑袋坐在地上睡着了。同事们见了都绕道走,谁都明白领导的“光辉形象”见不得。
疯子不知什么时候上了天桥,正坐在栏杆上,两条腿一晃一晃的,晃得下面的行人见了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不久,警察来了把他带走。可是,又有谁能来救救我们的科长呢,私设小金库、贪污材料款,单位的钱就像是他家里的,置党纪国法于脑后,他的处境其实比刚才那疯子危险多了,他觉察到了吗?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心里却做出了一个毅然的决定——辞职!
是啊!人怎么能和疯子生活在一起呢?
生死圣旨
京城边缘坐落着一座小镇,名曰江湖。这里虽邻近京城,却穷得鸟不拉屎,民不聊生。后来来了一户姓易的大户人家,对百姓们解囊相助,甚得人们崇敬。过了不久,易家的老爷便爱上了镇上的一名女子,为了迎娶她,易老爷竟休掉了他的结发夫人,不料女子生下小公子易容后竟撒手人寰,这位小公子慢慢长大,做起了衙门的捕头。
易捕头师从父亲,改头换脸功夫了得,不然凭着他那三脚猫的拳脚,怎么可能把恶盗赤眼擒住?据称易捕头便是换了衣装,化了面容,扮作赤眼的贴身,在酒里下了软骨散,才领着官兵抓住了赤眼一干人等。虽然此等手段惹来了江湖上不少骂名,可光是凭着易容一技之长瞒过了赤眼的眼睛,便足以让他声名大噪,易容一名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
有天,在云缘客栈里,一个醉醺醺的客官嚷道:我看若是叫易捕头穿上了龙袍,跟圣上一较真,恐怕谁也分不出哪个才是万岁爷咧!另外几个酒客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压声道:嘘!小心隔壁有耳!切莫招来了杀头之祸!
没想这话还是传到了皇帝耳里,好在皇帝并未迁怒,却倒哈哈大笑:朕尝闻江湖中人称道有个叫冷月的杀手,三步之内,一剑封喉,夺人性命,杀人如麻。不知这两位年轻人较真起来,孰胜孰负?于是便传旨,令易容七日之内取来冷月项上人头,否则斩首伺候。
要说这杀手冷月,同样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年方十九,自学成才,在江湖闯出了不少名气。虽然他无门无派,却令各门各派都畏之三分,只因他干的尽是些杀人的买卖,江湖上又诸多恩仇怨恨,于是冷月得罪的人越来越多,而他的名号也越来越响。要论武功,易容岂能是冷月的对手,可怀有变脸绝技,事情当然另当别论。一个是打着正义旗帜的捕头,一个是万人意欲诛之的屠夫,在圣旨面前,终于成为两枚命运茫然的棋子。
可是,没想到圣旨下达翌日,易容竟一夜蒸发了。这天,县令见易容不来衙门,又不在家中,忙派人到镇里角角落落寻遍,仍不见易容踪影。有人说,许是怕了冷月,伺机逃走了吧。有人立即反驳道,胡说,易捕头定是抓人去了。最终谁也争不出个结果。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到了第七天,易容仍没出现,龙颜大怒,正要下令搜捕易容,冷月却在云缘客栈出现了。
冷月亡命
只见冷月正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方桌上喝着酒,吃着花生。冷月从不轻易出没,如今来到这里,必有打斗。而不知是谁沉沉地说了句:那不正是冷月?客人们似乎都长着顺风耳,纷纷起身离座,尽皆散去。于是店里顿时只剩下了掌柜和冷月。掌柜自然是大气不敢出,早已汗流浃背,幸好他忽然想到:自己何德何能,让冷月来取我性命?这下倒是心安了不少,却又开始捏着手指,像在盘算着店里将被毁掉多少张桌椅,多少樽酒壶。
咚,最后一个空酒壶在桌子上转了几圈后停了下来,冷月一手抓起几颗花生,剥出来,放进嘴里咬得咯咯发响,一手朝掌柜招了招,醉醺醺说道:掌柜,再来两坛二锅头那声音甚是稚嫩,醉话里还带着些血气方刚。掌柜不容怠慢,屁颠屁颠地送上两坛,又匆忙退到一旁,害怕却又时不时地瞟几眼这个看起来毫无职业素质的杀手,又似在想着那人怎么还不出现。
两坛酒后,冷月已经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掌柜颤颤抖抖地走到冷月身旁,探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沙声道:客官,客官再看云缘客栈窄小的门口却挤满了人,都探着头往里看着,露出小半身子,又都不敢跨进店里半步,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杀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年过半百的掌柜竟以不可想象的速度从袖里抽出一柄长匕首,从背后哧地刺进了冷月的胸膛!而冷月只惨叫一声,血溅数尺,几要一命呜呼。掌柜目露凶光,又送上几刀,冷月早已无力呻吟,颓颓然如同死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令人闻声丧胆的冷月,竟如此不堪一击!冷月死了!门外的人都在怪叫着,谁也不敢相信眼见的事实。这时,掌柜一下挺起了腰身,还在颤抖的手往耳根一摸,咝啦一声,一张脸皮被扯了下来,这哪是云缘客栈的掌柜,他分明就是衙门捕头易容!
七日之计
易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下总算不用丢脑袋了,多亏了足智多谋的老爹啊。这时,背后却传来一片惊叫声:啊─!
易容掉过头看去,分开的人群中间,竟站着─冷月!
易容目瞪口呆:你、你是谁!冷月怒道:我就是冷月!你爹在哪儿?
爹?爹说想去南方游玩,谁知我却接到了圣旨,所以爹帮我出了计策,说事成后再离开易容顾不上疑惑,忙把事情和盘托出。
其实,这七天里,易容并没有离开江湖镇,而只是躲在了云缘客栈。接到圣旨的他苦思冥想,却没有一个完美的计策。这时,父亲告诉易容,凡是杀手,都不会拒绝别人的挑战,不如冒险约冷月来一决高下。于是易容斗胆去找冷月,约他七日后到云缘客栈拼命,不料冷月爽快地答应了。云缘客栈的掌柜跟父亲是深交,父亲为掌柜准备了好些盘缠,让他回乡下过一段日子,而易容化脸为掌柜,白天开门迎客,夜里苦练掌柜的沙声和藏刀、抽刀之法。七日后,冷月如约而至,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捕头,冷月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便是喝醉了,易容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掌柜便是易容,都因他一时的大意傲慢,才误了自己性命。
冷月冷笑道:哼,没想到这个老狐狸,把我们都骗了。
事实上,易容见到的根本不是冷月。七日前,易老去找冷月,说拿不了他的脑袋,儿子就要被皇上处死。冷月便答应易老,离开这里,改名换姓到别处谋生,而他用一颗假脑袋化成冷月的脸,去瞒过皇上。没想到,他为了做到天衣无缝,竟自己做了无辜者。易老等冷月离开了住处,易容成冷月的样子,答应和易容在云缘客栈决斗,现在又用冷月的脸来赴约!当冷月才要收拾行囊走时,却听人说冷月在云缘客栈被杀
易容扑了上去,扶起倒在桌子上的父亲,撕开他的脸皮,顿时涕泪纵横,一声声爹地叫道,甚是凄厉。忽然又转过头瞪着冷月,吼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易容不可置信地摇头,跪倒在地,爹,怎么会是你?哭干了眼泪,又喃喃苦笑。自己这七日之计,分明就是父亲的七日之计啊。可是,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时,脸上同样挂着泪痕的冷月走上前来,扶起易容父亲坐着,两掌在垂死的易老胸前深深运气,过了许久,他面色苍白,沮丧地说:让这老东西说完他要说的吧。
老头儿这才缓缓喘了几口气,勉强睁开眼睛来。
少年身世
易老老泪纵横,颤颤说道:冷月,我,我对不住你母子俩
我为了迎娶易容他母亲为妻,狠心抛下了你和你母亲月儿,月儿饮恨自杀,留下你一人孤苦伶仃,万幸苍天有眼,让你长大成人,也让我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在我有生之年,一直济苦济贫,但并不敢恳求月儿原谅,现在,我终于能下到阴曹地府,为牛为马伺候她,也便知足了。
各位乡亲父老,求你们同情同情我这个罪人,放过我的俩儿子,把我的头交给皇上吧
人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一个粗大汉挺身站出,拱手说道:易老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今后一定守口如瓶,大家说是不?其他人纷纷附和。易老终于含笑而去。
就这样,兄弟俩含泪割下了父亲的头,画上冷月的脸,让易容提头去见皇上。皇上知道易容身怀绝技,便叫来国师辨别头颅,国师对冷月的脸又捏又扯,最终弄不出个所以然来,皇上终于不再追究,并赏黄金万两,赐稻米千斗。易容回去后便把它们都分给了江湖镇的百姓们。
后来,易容和冷月都在江湖镇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谁都再没见过他们。不过,后来倒是有人说,江湖上杀出了两兄弟,一个武功平平,一个相貌平平,两人合璧却盖世无敌,他们到处行善,锄强扶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直行走在江湖上。
那天下午四点多钟,喧嚣了一天的商业批发市场已近尾声,渐渐地静了下来。我独自一人坐在店里看报纸,以打发这关店前的时间。
这时,来了两个年轻人,买了一个旅行袋。闲谈中,他们告诉我,他俩是邻县来此打工的,正在拆旧房。并且告诉我,他们刚才在拆旧房时挖出了一个陶罐,里面装满拇指大小弯弯两头翘、颜色金黄份量沉重的东西。因不知是什么东西,现在还放在工棚里。说的时候,两人表情自然,一副憨厚无知的样子。
我不由怦然心动。城里目前正在大规模进行旧城改造,拆旧房时,挖出一些以前达官贵人掩藏的宝物不无可能。按他们讲的,他们挖出的分明是黄金,只是他们实在愚昧,竟然不识到手的宝贝。
见我对此事感兴趣,其中一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看上去年代久远颜色变黄的纸给我,说是罐里拿出来的,因不识字,不知是不是房契。
我接过一看,这哪是房契,这是一张遗书,一张用繁体字写的藏宝遗书!在他们的要求下,我逐字逐句将遗书念给他们听,并作了解释。遗书说,该藏宝人家有万贯,因战乱逃命,这些金元宝携带不便,藏于家中,后代子孙如有幸回来找到,可做若干份分。落款时间为民国38年即1949年,正是解放前夕。
我告拆他们,你们发财了。可他俩似乎不信,只是傻乎乎地直问那些东西是否值钱,并要回去拿来让我看看能否卖钱。
看着他俩看似无知的脸,我心中不由感到好笑,世上竟有连黄金都不知道值不值钱的人,未免也太愚蠢了?而他们说起其它事时条理分明,独独不识这宝贝?我察觉到了这里隐含着骗局。
我不动声色地告拆他们,可以将那些东西拿来让我鉴定。他们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立即出门。不到十分钟,他俩又来了,并且又带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中年人看上去一脸的木纳,手里提着刚才买去的那个旅行袋,显得沉甸甸地不知装了什么。
落座后,先前来的那两个人介绍说,其中一个是同乡,那中年人是江西人,他们都是一起在拆旧房,那些东西是中年人挖到的。之后,那中年人打开旅行袋,露出一包黄橙橙金灿灿的东西来。
我随手抓起一把,只觉得份量很沉,放在桌上一看,那模样分明就是金元宝。我见其中有一个用钢锯锯了一道口子,问是怎么回事。他们说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才锯的,又大哥长大哥短地问我这些东西值不值钱,能值多少钱。那三个年轻的还一个劲说,如果值钱的话,要我与他们串通起来骗那中年人说这些东西没有用,拿点钱把他打发走,因为他傻傻的又听不懂本地话。至此,一个精心设置的骗局终于初露端倪。
我心中暗暗发笑,这些骗子想跟我过招,还是嫩了点。他们的破绽其实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是衣衫干净,一点也没有刚从工地下来的样子;从店到工地来回四公里,就是坐出租汽车也不可能只用那么的几分钟;既然那东西锯了一个口,何不完全锯断看个究竟?而且那些金元宝也太新鲜了,一点也没有尘封五十载的沧桑样。而且他们装傻也装得太过头了,居然不知黄金可卖钱?却又要我与之串通去骗那外地人,明显表明知道黄金值钱太多太多的疑点了,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诱使我掏钱吃进,然后平分,然后?
我正想着如何处置这些骗子时,有顾客进店看商品,那中年人立即将桌上的金元宝收进袋里,拉上拉链,待顾客走后,仍紧紧地捂住袋口。
此时,如果我到门口大喊一声抓骗子,这几个家伙一定跑不掉,但以后他们报复我也跑不掉,显然不是上策。只能用其它方法先稳住他们,再想办法擒拿归案。我装作已经上钩的样子,告诉他们等我关店后带他们去鉴定并找买主。我告诉他们这些金元宝挺值钱,他们发财了,连我也沾了光。说得他们一个个面露喜色。我尽量拖时间,希望能有一个熟人来,那两个人对付这些骗子就容易了。
然而骗子们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因为我一直没有马上拿出钱来的迹象。而那中年人更是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尽管他一直装得什么都不懂。我见已经无法再留住他们了,就说既然如此,干脆这些东西就在这里分算了,每人一份,我也分几个。这些骗子终于明白我是不会拿出钱来,刚才的喜悦顿时化为羞恼,拎起旅行袋说了句你不买就算了,匆匆走了去。
过了几天,听到别人也讲起遇到卖金元宝的事。又过了几天,传来了工商局抓获一伙用假金元宝诈骗的骗子。看来,这些骗子终究难逃法网。
康熙年间,黄州府有一名秀才,有一次往遥方造访朋侪,途经一座荒山,走累了就座在一块石板上苏息,临走的时辰,他发明这块石板原来是一块墓碑!
他细心识别,有几个字还能望清晰,上面写的是:刘三娘之墓。万历十五年立。
原来这块墓碑有一百多年的汗青了!
这个秀才原本就是一个风骚游荡的人物,他就起身将送给朋侪的水果礼品拿出来,摆在墓碑前做供品,还磕了三个头,一边叩首一边说:这位年夜姐啊,对不住了,适才不敬,一屁股坐到你家门上了。如今小生给你赔礼了!
起头说的这几句另有点样子,可越说到厥后就越浑了:刘三娘年夜姐,你是前朝的人物,生在中华正统的年月,你必定是个风姿卓着的人物吧,小生必定是以及你有缘,若是你能闻声,就出来以及我一见吧,让我一亲芗泽
秀才溟溟之中有一种感应,感受到这位女子的坟必定就在四周,但是没有甚么工具出来跟他相会。
过了一年多,秀才逐步地也把这个工作健忘了。
有一个炎天的黄昏,秀才在城郊溜达,逐步地天就黑了,他归家的时辰,望到一名仙颜的奼女独从容路边多走来走往,手里还拿着大度的野花,望到秀才过来,朝秀才笑了一下。
秀才又惊又喜,想伸手往拉奼女的手,可奼女一会儿就跑了,跑到路边的一个菜地里。
秀才不知道怎样归事,就站在那里望,突然望那奼女打了本身一个嘴巴子,还喃喃自语的说:已经经一百多年了,对须眉的倾慕之心早就像水井同样干涸了,莫非就由于几句挑逗的话,对这位风骚秀才动心吗?说完,那奼女就不见了。
秀才见到此情此景,才知道,这个奼女就是往年他拜的阿谁墓碑的主人:女鬼刘三娘。
秀才站到女鬼适才消散的菜地里好久也不肯脱离,他感受到了女鬼就在四周。
当天晚上,秀才正在跟老婆做云雨之事,行周公之礼,突然帐子外面传来咯咯的笑声,伉俪二人都年夜吃一惊,急速起来望。等把灯点起来,发明桌旁坐着一个奼女,秀才熟悉,恰是女鬼刘三娘。
可秀才的老婆殊不知道怎样归事,她呵叱道:哪里来的野女子,三更跑到我家!然后要呼叫招呼家人来,成效被秀才阻拦了。
秀才说:三娘子夜半来访,不知何意?
女鬼三娘子说:薄暮时,你站在我消散之处,久久才拜别,可见你对我的交谊也颇深,是以我刻意纵容本身的豪情,跟你来往下往。
秀才的老婆莫名其妙的,就问秀才:这女子是谁?
秀才正要措辞,女鬼先说了:我鸣刘三娘,生在明代万积年,十八岁时病故,现在是个孤魂野鬼。
难怪整个房间都冰冷冰冷的,原来是个女鬼,秀才的老婆吓患上藏到秀才死后。
女鬼又说:你没必要惧怕,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想望着秀才。
秀才就问:适才你为什么失笑呢?
女鬼说:我倒现在仍是处子之身,没有履历过男女之事,适才瞥见你们行云雨之事,以为有趣,故而失笑。
秀才想往拉女鬼的手,可怎样都拉不到。
女鬼说:我功力浮浅,不克不及现化真身,只有虚影。
当晚,伉俪二人都没睡觉,听女鬼讲述前朝的往事,秀才听患上津津有味,而秀才的老婆却惶惶不安。
次日,秀才的老婆想往请羽士来驱鬼,被秀才峻厉禁止了。
今后之后,刘三娘每一晚都到秀才伉俪的房间里来,有时独自坐着,有时跟秀才谈天。秀才老婆不再敢跟秀才行周公之礼了。
日子长了,秀才的老婆感受到很是朝气以及惆怅,有一次趁秀才外出探友夜晚不归家,她一小我在家中喝醉了。没想到那晚秀才连夜归来了,这时候秀才的老婆忽然醒过来,像换了一小我似的,跟秀才做男女之事。秀才感受到老婆的动作跟以去分歧,就问怎样归事,老婆说:我是刘三娘,你老婆喝醉了酒,阳气低沉,以是我能附身于她。
不久以后,在一次笑谈中,秀才把这件事奉告了老婆,老婆年夜惊,瞒着秀才往请羽士驱鬼,但是没想到走露了动静,被秀才事前得悉了,秀才就通知刘三娘藏起来。是以,羽士作法,都抓不到刘三娘,厥后羽士说:必需找到她的宅兆,把宅兆毁失落才行。可是他们又不知道刘三娘的宅兆在哪里,因而秀才的老婆伪装跟秀才说:羽士已经经找到刘三娘的宅兆,来日诰日正午就归去毁坟。
秀才不知道是计,就急遽找到刘三娘,刘三娘说:我的宅兆就在那块墓碑西北五十步。
秀才的老婆黑暗听到这句话,连夜跟羽士一块儿,找到宅兆,把宅兆挖开,掏出内里的残骨,用火烧净,将骨灰撞倒一个坛子里,再用符咒封印,让她永世不患上投胎。
秀才次日一早就往为女鬼迁坟,到那里望到的倒是一片狼籍,登时大白了过来,就在那里哭了起来,一直哭到晚上。
令郎!令郎!突然有人鸣他,他仰面一望,是刘三娘,秀才年夜喜过看,急速扣问是怎样归事。
刘三娘说:你老婆在旁偷听,我早就知道了,就成心说了一个,实在那其实不是我的宅兆,我的宅兆在别处,已经经深埋在地下,不消担忧。
次日,秀才归家,就找了个由头,把老婆休了。以后,女鬼对他说:你我人鬼殊途,这不是久长之计。我有一法可以让咱们做久长伉俪,不知你可愿意?
秀才忙问是甚么办法,女鬼说:我还需两百年修炼成鬼丹,到时才气成人身。而当时,你早已经不在人间。我的办法就是此时咱们一块儿修炼鬼丹,不出一百年,你我鬼丹均可成,做个实其实在的伉俪。
秀才大白了,这时候要他如今就往去世。他思索再三,终究答理了。
厥后,村里人发明秀才很多多少天不出门了,跑往望,却发明秀才去世在家中。
加完班走出公司恰好是晚上十点,我筹备往接女友朱莉,由于几个小时前咱们就约好了往望夜场片子。
朱莉住在离市区很遥之处,家里只有她一小我。咱们已经做生意量好,过几天就租个年夜点的屋子,搬到一块儿住,彼此有个照应。
途经银行外面的主动取款机时,我想到租房要用钱,就决议顺道取点。
三千块钱刚掏出来,一把冰冷的匕首就抵住了我的背面,一个汉子低声饬令:快,把卡上的钱都掏出来,不然,马上要你的命。
遇到掳掠的了,我悄悄报怨本身不当心,连歹徒何时凑到死后都没寄望。怎样办?我正快速思虑对策时,有一小我入来了。
我窃喜,正在想该怎么通知让他报警时,那人却闪电般冲过来一把捉住我暗地里的歹徒,像拎去世狗似的把他拎出往,摔倒马路上。劫匪被摔患上龇牙咧嘴,起身跑了。那人对我笑笑,风同样地消散在夜色里。
是个悦目的汉子,穿戴白年夜褂,模样像大夫,只是我不大白为何下了班他还穿戴白年夜褂。我很敬佩他的力气,很想跟他说句感谢,却没料到他走患上那末快。
望完片子,我送朱莉归家。她入门后,我在她门口站了一会,这是我的习气。见朱莉房间的灯亮了,我才回身筹备下楼。
就在这时候,一把冰冷的匕首再次顶住我的背面,一个以及匕首一样冰冷的声音传入耳朵:别动,不然我就杀了你。
我的第一感受是阿谁被大夫甩出往的歹徒又暗暗跟来了,由于他知道我口袋里有三千块钱。
我说,好吧,既然被你盯上了,我口袋里的钱你拿往吧,我边说边逐步侧过甚来,以便能彻底望清他的脸。
是个高个子汉子,五官很不错,身上穿戴一件白年夜褂,老天,这不是救过我的阿谁大夫吗?莫非他救我就是为了甩失落先前的劫匪,好一小我独吞我的钱?如今的歹徒真是愈来愈聪慧了。
他说,往敲门,手起头使劲,匕首穿透衬衫扎在了我的皮肤上,恐惊陪伴着痛苦悲伤沿着我的每一一根神经扩散到全身。
敲谁的门?我惶惶不安地问了一句。
朱莉的,快点,只要你敲开她的门,你马上就能够走,我包管不危险你。
大白了,他不是抢我的钱,而是想危险朱莉。我爱朱莉,我宁可失往本身的生命也毫不肯让朱莉遭到危险。
我不恐惊了,英勇地望着他,全然掉臂他手上冷光闪闪的匕首,掉臂本身的存亡,狠命地对着他的小腹快速踢了一脚。
没有踢到,他轻轻一挪就让开了。我紧随着冲曩昔筹备以及他去世拼时,他再次让开,脸上是一副让人很难理解的似悲似喜的脸色,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回身逃下楼往。
如许怯懦还出来干坏事?我哑然发笑,平复了一下激烈跳动的心。抓起楼道窗台上的一根木棍,当心提防着走下楼往。
没有再遇见他,显然是逃遥了。我一边走一边想,来日诰日立刻往租个年夜点的屋子,让朱莉搬过来以及我一块儿住,她一小我住在那栋旧楼的顶层,我其实是不安心。
次日,我把昨夜产生的事讲给朱莉听,并出格具体描写了阿谁大夫的外貌,吩咐朱莉必定要当心这小我。
朱莉的眼泪忽然滂沱而出,我觉得她是被吓到了,但她却说,若是阿谁人真想入她的房间,是不必要我帮手的,他穿墙就能够入来了,由于早在三年前他就去世了,他已经经是个灵魂了,是以及生前同样深爱着她的灵魂。
朱莉还说,阿谁灵魂之以是用匕首吓唬我往敲她的门,必定是在先前救下我的时辰,出于磨练一下我的动机,望我在伤害光降时,是否是肯用舍弃朱莉的方法顾全我本身。
说完,朱莉从抽屉里拿出她前男朋友的相片递过来,相片上的阿谁人高个,宽肩,剑眉细眼,身上一件极清洁的白年夜褂,果真跟昨夜楼道的大夫如出一辙。
望着照片,朱莉梗咽着说,他是个大夫,救人无数,但本身却去世于疾病。
我握紧朱莉的手,望着照片默默地说,兄弟,我包管,会深爱朱莉一辈子一世。你爱她,就把他交给我,你安眠吧。
相片中的人以及我对视着,良久,笑了。
在襄邺城的锔锅行中,冯老六的手艺最好,人称“锔锅王”。
半年前,冯老六的妻子月娘遭了黑风山恶匪的毒手。据清剿山匪的县衙陈捕头说,那日,他带领几个捕快搜山,只见一个长相奇丑的山匪正在欺凌月娘。月娘性子刚烈,誓死不从,舍命咬伤山匪,逃到断崖边。他们打退山匪后,才发现月娘已失足摔下了山。
冯老六接到信,疯了般冲向黑风山。月娘在昏迷了五天五夜后,总算苏醒了过来,只可惜从此瘫痪在床,疯疯癫癫神志不清,需服药续命。冯老六问陈捕头:“是谁把月娘害成这样的?”陈捕头说:“是黑风山的大当家‘跳涧狼’。”
考虑到月娘需要人照顾,再受不得惊扰,此后,冯老六只在距家最近的街口摆摊,也只揽些粗活儿。
这日午后,冯老六生意不错,活儿一个接一个,有裂璺的铁锅,也有掉碴的砂锅。手弓打眼,截铜造锔,扬槌敲锔,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宛若行云流水。按说到此就该齐活儿了,可冯老六还会再补一道工序:取出画笔,在纹路上绘一株鲜活花草或虫鱼。眨眼工夫,破锅就成了艺术品。就在众围观者连声称赞之际,人群里传来一声询问:“冯师傅,您的手艺不错啊,什么锅都能锔吗?我想和你打赌,三局两胜,赌你有几样锅锔不了。”
冯老六闻言抬头,瞅到一个黑脸汉子正紧盯着他。对视半晌,冯老六说:“这位爷,我冯老六只靠锔锅赚几个铜钱,养家糊口……”
“想把大话收回去,没那么容易。”黑脸汉子道,“你是大名鼎鼎的锔锅王,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可别做缩头乌龟,否则就乖乖滚出襄邺城!”冯老六只得应道:“说吧,啥锅?”
黑脸汉子嘴角上挑,说:“第一样,黑锅!”
黑锅无形无状,只能背,没法锔。冯老六苦笑认输。这不摆明了难为人吗?围观街坊登时炸了锅:“冯师傅靠本事赚钱,童叟无欺,你也太过分了。你要能拿出黑锅,冯师傅就能锔!”
不料,黑脸汉子哼道:“上个月我路过黑风山,遇到一具死尸,看样子是山匪。人不是我杀的,可‘插翅虎’硬赖上了我。若非跑得快,我早去了阎王殿。这算是背黑锅吧?还请冯师傅给我走一遭,去锔个明白。”
插翅虎是黑风山的二当家,据传本领不弱,攀岩走壁如风如虎,屡次逃过官府的围剿。这般狠角色,惹不起。冯老六叹口气,问:“那第二样呢?”
黑脸汉子也不废话,探手从腰间取出根长约尺半的铜烟袋锅。
烟锅也是锅。搭眼一瞧,冯老六不由得暗暗叫苦——那烟袋锅子不仅小得邪乎,还四分五裂断了把儿,再看锅子四壁,薄如绢纸,一钻就透,若想锔好它,难度不亚于在鸡蛋壳上雕花。
“冯师傅,锔吧。”黑脸汉子得意洋洋地催促道。
仔细端详半天,冯老六一咬牙接下了这档子活儿。接下来,他凝神屏息,轻拿轻钻,轻敲轻打,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终将碎裂的烟袋锅修复如初。大家从头看到尾,就连黑脸汉子也禁不住喝起彩来:“好手艺!”
“这位爷,一比一扯平,工钱我就不收了,请走吧。”冯老六说。
“哼,还有第三局呢。”黑脸汉子冷冷道。
“喂,你光说打赌,还没提赌啥呢。”围观乡亲愤愤帮腔,“你要输了,能给冯师傅多少钱?”
黑脸汉子扫视一圈,说:“如果他赢得第三局,他要多少银子我给多少。少一文,天打五雷轰;如果他输了,哼,我只要一样东西,他女人的贱命!”
冯老六听到这话,顿觉心里一慌,他连摊子都顾不上收,急忙拔腿便往家里跑。他回到家一看,顿时傻了眼,月娘不见了!
若无人相扶,月娘半步都走不了,肯定是被人强掳走的,掳走她的人也肯定是黑脸汉子的同伙——黑脸汉子找茬闹事,同伙则趁机下手抢走了人。
床上留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想让你的女人活命,请出城去黑风山赌第三局。申时前不见人,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落款是插翅虎。
冯老六急忙揣上剔骨刀,甩开大步直奔城门。
城门口,守城官兵盘查得非常紧,不论男女老少,一律搜身。轮到冯老六,官兵警觉喝问:“你是干什么的?为何要带刀?”
“我是屠夫,杀猪宰羊的。”冯老六强忍火气回道。
官兵取来厚厚一摞画像,逐张对比一番后放了行。紧赶慢赶,赶在夕阳落山、申时前,冯老六毫无惧色地闯进了野兽与土匪盘踞的黑风山。走着找着,蓦地,身后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动静:“冯师傅,看你平素挺蔫的,竟也敢单刀赴会,佩服佩服!”
是那个黑脸汉子。冯老六怒目而视,问:“你是谁?为何要抢走我妻子月娘?”
“承蒙山里的兄弟们看得起,送我个绰号插翅虎。”黑脸汉子回道,“我请你来,当然是为了继续赌,分出个高下。”
没想到,他就是黑风山的二当家。冯老六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的剔骨刀,豪气顿生:“我冯老六锔锅无数,除了你的黑锅,还没失过手。说吧,第三样是什么锅?”
插翅虎欲言又止,转了话题:“你应该清楚守城官兵在查什么吧?”
不光冯老六,满城百姓都知道,县衙于三日前发布了告示:七日内,所有郎中、裁缝均不得出城,谁敢抗令,严惩不贷。官兵翻看的,就是城中此类人等的画像。
“在襄邺城,亡者入土有个规矩,冯师傅也清楚吧?”插翅虎说。三日前,襄邺城县衙集结全部捕快,协同守城官兵倾巢而出,摸上黑风山直捣匪巢。那一仗,直打得天昏地暗,数百山匪尸横遍野。遭此浩劫,当是内部出了细作。厮杀之中,大当家跳涧狼与陈捕头狭路相逢,斗到一起。论功夫,跳涧狼技高一筹,可陈捕头阴险狡诈,竟挟持孩子作为人质。结果,跳涧狼身中数刀,惨死荒野。
听到这儿,冯老六高兴地叫道:“善恶有报,他早就该死!”
“你真是愚不可及,是非不分。”插翅虎眼含热泪回道,“天下太平,谁愿为匪?苛捐杂税压得人没了活路,大哥才会带我和众兄弟落草黑风山,并严令只劫为富不仁的大户,不欺贫寒百姓。官府围剿,实为觊觎我们的财物。月娘遭遇不测,欲行不轨的是陈捕头,施救的人则是我大哥跳涧狼。”
冯老六哪里肯信?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呼喊声,是月娘!
在两个山匪的搀扶下,月娘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密林中。她的精神状态居然好多了!冯老六又惊又喜,急忙奔了过去。月娘说:“我来到匪巢后,看到了跳涧狼,顿时就恢复了清醒,我确实是被跳涧狼救的。”
突然,插翅虎双膝一屈跪在了乱石突兀的山路上,“咚咚咚”便是三个响头:“冯师傅,求您了。放眼襄邺城,也只有你能接了这个活儿。”这个活儿不好接;因为这个锅非同一般,叫——罗锅,也便是黑风山匪首跳涧狼!
冯老六感激跳涧狼救了月娘,当即答应了插翅虎的请求。跨进匪巢,冯老六看到了跳涧狼的尸首,高高的驼背被朴刀削掉脸盆般大的一块,其状惨不忍睹。依当地风俗,亡者下葬,理当全身全体,不然,将无颜面见父母与先人。而官府严禁郎中、裁缝等出城,其用心也堪称歹毒:跳涧狼合不上尸,便无法下葬,七日之后,只能永世做孤魂野鬼。
插翅虎乔装打扮冒险进城,是想寻找合尸裁缝,可官府的禁令如同架上脖颈的鬼头刀,谁还敢揽这种差事?苦闷之中,插翅虎碰到了冯老六。大哥是罗锅,何不找锔锅王?拿定主意,开赌。第一局,意在说明他们背了黑锅;第二局,意在试探冯老六的手艺。至于第三局,插翅虎坚信,冯老六赢定了!
“二当家请放心,这个活儿,我冯老六接了,也定会锔得漂漂亮亮!”
胶槌、槽槌、手弓、钯钉、画针、拍板,一应工具一字儿排开,冯老六全神贯注,有条不紊地锔起了“锅”。
一刻钟过去,半个时辰过去……直到天色完全黑透,在火把的映照下,冯老六沿着锔得近乎天衣无缝的尸首伤痕绘完最后一笔,也终于完成了此生最为满意的一桩活儿。
这次,他画的非花非草,而是一只狼,傲立于山涧之上,望月长嗥的孤狼。
当夜,二当家插翅虎和残余的几个山匪埋葬了跳涧狼,紧接着送冯老六和月娘从后山下了山。刚到山脚,便听山上喊杀声四起。
糟糕,定是守城官兵觉察我带刀出城不对劲,通报给了陈捕头。身背月娘的冯老六急声说:“二当家,快逃吧。”
“来得正好,我大哥和众兄弟的仇还没报呢。”插翅虎将一包沉甸甸的酬金往冯老六脖子上一挂,转身就走,“冯师傅,千万不要再回襄邺城。你的大恩大德,容我来世再报。”
望着插翅虎身影消失在山林中,冯老六不觉眼窝一热。
次日天亮,一个消息很快传遍了襄邺城的大街小巷:黑风山山匪悉数被剿杀,无一落网,陈捕头“以身殉职”,与二当家插翅虎双双坠崖,同归于尽……
有一天,我出门的时候被人认出来了,一个年轻人问我:张老师,您认识我吗?
当时周围的人挺多,所以我想给他找个台阶下,顺便也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于是我微笑,点点头,不直接回答问题,打算离开。
没想到他接着又问了一句:那你说我是谁?
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场景,我能说什么呢?如果我足够幽默,有足够的想象力,可以这么说:哈哈,看来你怀疑我年纪大了是吧?
此时,我的幽默是一种进攻。
一位大学生平时说话很诙谐,他兼职做推销员时,有一次去一家报社找工作,他是这样问的:你们需要一名有才华的编辑吗?
编辑部这样回答:不需要。
他接着问:那么你们需要记者吗?
编辑部回答:也不需要。
年轻人并没有沮丧和绝望,他说:那你们一定需要这个东西了。
他边说边从皮包里取出一块精美的牌子,上面写着:额满,暂不雇人。
这块精美的牌子证明了他是个人才,他创造了这份需求,这份幽默让他证明自己是个头脑灵活的人。
幽默就是如此有力量!当然,幽默不是油滑,幽默以智慧为骨。
商业交流也是如此,适时地幽默一下,能不伤和气地守住自己的利益。在貌似无话可接的情况下,你可以用幽默来进攻,比如当然啦,您不感兴趣,我才来找您,如果您感兴趣,您早就来找我了。这也是个不错的缓解方法。
康熙年间,梅阳县出了个白字状元郎,坊间一时传为奇谈。白字状元郎名叫孙元昌,字维奇,小小年纪便智力过人,名震宇内。所以,他难免有些恃才傲物,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这一年,本邑造了一座文昌楼,本县的王县令请他题匾,可没想到,揭牌的那一天,原本的“文昌楼”,却被他题成了自己的名字——“元昌楼”!这让王县令尴尬万分。
王县令和孙元昌的父亲是同窗学友,关系甚笃。当年,他与孙父一同上京赶考,遇到强人剪径。孙父为了救他,拼死搏杀,死于途中。为报答孙父的救命之恩,王县令决定提携孙元昌一把,可眼看他这般张狂,不禁有些担忧。
俗话说响鼓不用重敲。此事以后,王县令便万分郑重地将一方祖传的澄泥砚送给了孙元昌。
孙元昌十分高兴,细看那砚,果然是好东西:石质细嫩,抚之如玉,研之如琼露。砚池有明月,月边有泪眼,眼边有几片荷叶、荷花相互映衬,花上落有一只蜻蜓,作翘尾欲飞之状,刻工细腻,栩栩如生,特别抢眼。砚边刻有“君子之道,谨言慎行”八字草书。
孙元昌虽然年轻,却知王县令送砚的良苦用心,自此心性便收敛了许多。
这天,他正研墨习文,梁上突然落下一只蜘蛛,把他吓了一大跳。原来,那只蜘蛛竟把砚上的蜻蜓当作了活物,从梁上俯冲下来进行捕食……孙元昌越发觉得此砚珍奇。
几年研习,诗文大进,终于到了进京大比之时,孙元昌别过王县令,便前往京都赶考。这天天擦黑时,他正巧路过一座山庄,便上前敲门借宿。家主见孙元昌气宇轩昂,谈吐不俗,料其将来可为有用之才,便将之留宿,并让一位颇有风范的老者出面陪同。
用餐时,孙元昌见府中厅堂上有一副对子,上面写的是:家事每同国事办,小臣更比大臣劳。孙元昌见了,不禁又犯了卖弄的毛病,忍不住向那老者说道:“我一看这副联子,就知道老先生定是诗书之家,簪缨之族……”
老先生微笑了一下:“你果然很有眼力,不瞒你说,此处正是当朝文华殿大学士许三礼的老家府第。许大学士虽然在京,却有嘱告,凡是上京考生,过此求宿一律接待。我就是他的家庭塾师!”
这下孙元昌更得意了,他想了想,说:“我想将堂上的这个对子修改一下,为‘国事每同家事办,大臣当比小臣劳’,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本来还很高兴的老塾师心下颇感不悦,冷笑道:“你这一改,难道还有什么讲究吗?”
孙元昌朗朗一笑:“当然很有讲究,只有将国事当作家事来办,才能尽心;如果将家事当作国事来办,那岂不是自比君王?人家说你包藏祸心,量你也无话可说。那个下联嘛,许大学士是国家重臣,为国为民应当多吃辛劳,只有这样才会不负君王重望,如果不改,就有居功自傲,贪图安逸之嫌了。”
尽管说得有理,但一介书生,敢在许大学士家庭塾师面前卖弄,显然是找死。可那塾师涵养不错,将不悦藏进心里,只是点头微笑,连说改得好!这让孙元昌益发不知天高地厚。
入夜,孙元昌要借烛温书,家庭塾师正想借机刁难他,便把孙元昌安排在藏书楼上,以书楼不便燃烛为由,也不给他烛火,只给了他一把线香,以作照明之用。
第二天清早,老塾师起来便去问孙元昌:“先生昨夜看书辛劳,可看了哪些书目?”
孙元昌笑答:“虽无烛火,但燃香作烛,已遍览所藏。”
出此狂言,塾师大惊。既而便从书堆中抽出一本极难的枚乘《七发》,而孙元昌竟倒背如流。又抽出先夏时期的《三坟》、《五典》,任挑其中一篇,孙元昌更是一字不挡,而这些古书都在必考的经书之外,这让塾师大为惊骇。
临行前,许家赠送给孙元昌十两盘缠,并送他一把线香,老塾师一再叮嘱,大比时点燃此香,一为驱邪避秽,二可思如泉涌,定可助他高中。
孙元昌哪里知道,这线香并不是昨夜所燃之香,而是许家夜晚作防盗护家之用,多掺有迷幻之剂的特制香。他更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后脚那位老塾师就派人给许三礼送了一封家书,书上尽述孙元昌恃才狂傲,信口改联之事,并将此人的文采才华极力渲染,说此人若能得中,只怕将来的文华殿大学士就会是他的了,而如此狂生,恐对国家不利。
老塾师这样一说,倒把许大学士说出一身冷汗。他细想家中那一副对联,果真是有些经不起推敲,便回信告知老塾师,就按孙元昌改定的意思重新书写悬挂,以免将来招来祸殃。
这样一来,许大学士就格外关注孙元昌的卷子,等到卷子一出,他就用心细看,果然是一奇人,不仅文笔极好,论述畅当,而且极富雄韬大略,堪称栋梁之才,让人倍感欣喜。
再细审文墨,他突然发现了孙元昌的一个致命错误,孙元昌在引用宋人“上安下顺,弊绝风清”的句子时,出现了一个本不该错的错字。许大学士口中发出一声冷笑:“小小狂生,行为不检,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到康熙皇帝御览之时,他见孙元昌的卷子最为出众,便拿起细览,果然才华横溢,所说言语,如同己出,句句中心,不由万分欣喜,拿起朱笔,正要点元,许大学士却不失时机地给康熙点出了卷上的那个错字,原来,孙元昌居然将那“清”字少写了一点。
这是一个关键的字眼,“清”和“大清”相关,写错了不仅会断送前程,还会断送脑袋。
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康熙看那少写了一点的“清”字,却并不错,仔细一看,原来有一只蜘蛛爬到了卷子上,正好补上了那一点!
这让许大学士措手不及,他连忙上前伸手将蜘蛛弹开,这才让皇上看清了错写的那一笔。
康熙有点想不通了,文章写得那么好,又怎么会将这样一个关键而简单的字给写错呢?
出于怜才,晚上,他又一次翻开了孙元昌的卷子来琢磨,令他吃惊的是,那只已被弹走的蜘蛛又出现在了那写错的“清”字上,他大为惊骇,便又将其弹开,谁知那蜘蛛竟又爬回到那个位置上!
看到这种现象,康熙认为是天意,便连夜将许大学士等一班礼部考官召来议事。
许大学士见皇上有意将孙元昌点为状元,便奏道:“现在江南书生,亦有对大清心怀不满的,用尽种种方法,抵触大清入主中原。皇上最好将孙元昌召来一问,也许能问出一点底细,然后再行定夺,为时不晚。”
康熙想想也有道理,便传旨召孙元昌,问他为什么将那“清”字少写了一点。
孙元昌回道:“那个‘清’字并非是我故意写错,只是在写这一段文章之时,我点燃了一炷线香,突感神志模糊,笔不胜力。现在想来,也许那‘清’字少写一点是上天之意,让我犯了个糊涂,好让君王以宽大胸怀对待一个立志报国的书生,以证大清惠风和畅。”
康熙一拍龙案:“小小江南书生,你这是典型的自作聪明,朕怎么会相信你这连天鬼话。你不怕朕会杀你?”
孙元昌打了一个寒噤,差点儿尿了裤子:“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望圣上明察。”
许大学士接着又问:“那黑蜘蛛三番五次爬回‘清’字上,扮作一点,莫不是你用妖法操控?”孙元昌想了一想,说道:“本邑的王县令送我一方澄泥砚,上有荷花,花上落有蜻蜓,我研读时,常有蜘蛛以为那是真的蜻蜓,便从梁上俯冲下来捕食,结果掉进砚池,九死一生。我出于怜悯,便用毛笔将它们从砚池中一一捞起,放在院中的草地上放生。现在有蜘蛛伏在卷上,也只能视作是小小生灵前来感恩报答……”
原来如此,听罢陈述,康熙心中不由一软,却又半信半疑,便说:“你将那澄泥砚拿来给朕一看!”
很快有人到旅馆去取那砚,拿来一看,果然和孙元昌说的一模一样。康熙这才相信孙元昌是厚道老实之人。那砚上“君子之道,谨言慎行”八字,更是让康熙龙颜大悦。
康熙见孙元昌相貌堂堂,目光清澈,不由心下暗喜:善心书生,连蜘蛛都心有怜悯,更何况对待百姓?若能当官,其民有福,实在可嘉可勉。即使有错,亦可见谅,亦示君王大度,他随即挥笔,点孙元昌为一甲头名。
许大学士仍对孙元昌的狂妄耿耿于怀,便对康熙奏道:“为留史实,此科状元当与他科不同,亦显出大清皇家威仪不可侵犯!不若赐他作‘白字状元’罢!”
康熙一想有理,虽皇恩浩荡,惩戒还是不可少的,便特许在此科状元前面加个“白字”,于是孙元昌便成了不折不扣的白字状元郎。
经过这一次惊吓后,孙元昌再不敢卖弄聪明,终成一代好官。
东汉时,大将班超被派往西域进行联系。他和随从先到了鄯善,鄯善国王对他们十分敬重,热情款待他们。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对他们冷淡了。班超发现不对劲,就派人去打听情况,发现是他们的敌人、北方的匈奴派了比他们更多的人来联络鄯善的国王,这使国王十分为难。
于是,班超召集同来的36个人一起商量这件事。班超说:“我们都面临很大的危险,匈奴人才来几天,国王就对我们冷淡了,再过几天恐怕就要把我们绑起来送给匈奴人了。要那样的话,我们连骨头都剩不下了。到了这样的关头,我们只有拼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今夜就潜入匈奴人的住地,把他们一起消灭。只有这样,鄯善国才能诚心诚意地归顺汉朝。
当天夜里,班超他们以少胜多,消灭了匈奴的使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也流传开来。
在民间,老百姓又将这句话更加口语化了,变成了不进老虎洞,逮不住虎仔子。用来比喻要想获得成功,就要敢于冒大的风险。
有个孤儿叫有根,九岁起就帮沈粮户做长工,做到三十岁,才碰着一个讨饭女人,"拾蒲鞋拼对",做成夫妻。
一天夜里,有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白发老叔公对他说:"向市七七四十九弯,有条小石港。石港朝外七七四十九步,有只小船沉没在浓泥里。小船里有部磨子,只要在四边挖七七四十九锨,小船和磨子就被挖出来;尔后,你往磨子里随便放一把什么粮食,并且对它念一声:'磨于磨子快快转,磨出货色大家吃。'马上会磨出各种粉。你若叫它停下来,只说一声'磨子磨子停一停',它自己会停下来。"老叔公又反复叮嘱:"磨出粉来一定要分给穷人大家吃。"说好,推了有很一把,就不见了。有根从梦中醒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娘子。娘子说:"我们试试看。”
天亮后,夫妻俩吃了点着芋汤,拿把铁锨,向南走了七七四十九个弯,正好跑到小石港,再朝外跑了七七四十九步,有根喊:"到了。"夫妻俩动手挖起来,掘了七七四十九锨,真的挖到一只小木船,小木船船舱里也果真放着一部磨子。夫妻俩按照白发叔公的嘱咐,把家中仅有的一把麦子放在磨眼里,对磨子说:"磨于磨子快快转,磨出干面大家吃。"说来也怪,玫歇歇,磨子呼噜呼噜转得飞快,雪白的干面立刻从磨子凹边落下来,夫妻俩一看,心里万分高兴。磨了一个时辰,船舱里堆满了干面。有根叮嘱娘子,快去喊东邻西舍的穷人来提干面。不多一会儿,小船边头站满了人,有的拿着布袋子,有的捧着畚箕。有根夫妻俩忙着帮穷人装干面,大家高兴得淌下了眼泪。一连三天,村南村北穷人屋里的坛坛甏甏都装满了干面。
有根掘到一部仙磨子的消息很快传到沈粮户耳朵里。沈粮户顿时起了贪心,就带了手下人来找有根。他看到许多人拿了满袋干面高高兴兴地回转,三角眼一眨,小胡子一扇,立刻跑到船头,一把抓住了有根的领头说:"有根,这部仙磨子是我老祖宗传下来的,我派人寻了个把月,原来被你这个贼骨头偷去啦!”
有根娘子一看情况不妙,马上小声地对着磨子说;"磨于磨子停一停。"磨子真灵,马上停下来,干面就不出来了。
沈粮户看到磨子停下来,立即叫手下人把它弄转。有根看在眼里,心想你休想吃到干面。顺手在船头黄瓷碗里抓了一把盐往磨眼里一丢,暗暗念起日决,一眨眼,磨子里出来的都是白花花的盐。沈粮户一看出来的是盐,想想盐也可以卖钱,倒也满高兴。他怕穷人涌上来抢盐,就叫手下人把小船撑远一点。这时候,磨子越转越快,盐堆满了半个船舱。开始,沈粮户还在想半船舱盐能换多少米呢;转眼工夫,盐已堆满一船舱,船在慢慢往下沉。这时沈粮户倒有点慌了,叫着:"不要了,不要了,快停下来!"可磨子不但不停,反而越转越快,正好一个浪头打过来,小船连同磨子都沉到海底里去了。沈粮户和他手下人也就淹死在海里。
因为磨子没有停下来,在海底里还在转,磨出许许多多盐。本来海水是淡的,后来由于盐多了,就逐渐变咸了。
我们还经常听到海里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老年人讲这是仙石磨磨盐的声音,我们叫海石响。
明光女山湖西南部有一个渡口,南岸是邵岗山北村,北岸是丰收圩大堤,是女山湖及淮河北商贾赴六合、浦口要津。这个渡口从古到今十分有名气,人称"王摆渡"。这"王摆渡"是因人得名,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相传,公元906年,山东发大水,一个名叫王彦的章的年轻人流落到此,要过渡往南寻求谋生。湖面上摆渡的是一孤苦老人,时年六十有八,人称魏摆渡。这天王彦章来到渡口,因没人往来,魏摆渡已靠在船舱打盹。王彦章礼貌地叫了声:"大爷,我要过渡。"魏摆渡起身扶篙,送王彦章过渡。
当船行至湖心时,魏摆渡一阵剧烈咳嗽,接着口吐鲜血。王彦章慌忙过去扶住魏摆渡道:"老人家,怎么啦?"魏摆渡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说:"小哥,我已病半年有余,郎中抓过几次药也不见好转,看来这摆渡的买卖我是干不了多久了,可惜我无后,没人接替我。嗨!我这小船一停,两岸过往人儿不知要绕多少路……"还没说完,又一阵剧咳,吐出几口鲜血。王彦章忙扶着老人到船仓靠下,问道:"老人家是住在南岸还是北岸?"魏摆渡说:"住北岸魏渡村。
"王彦章说:"老人家,我送你回家休息养病,这摆渡我暂替些日子,等你病好了,我再离开,你看如何?"魏摆渡一听喜出望外,看一眼面前的年轻人,见王彦章身高马大腰圆膀粗,甚是高兴,但不知此人识水性否?王彦章介绍说:"我乃山东省梁山县人,自小长在湖边,识得水性,会摆弄篙桨,且自幼习武,十八般兵器大都能使上几招。因家乡水灾父母兄弟遭难,听说我师兄弟在金陵开有武馆,想往那去投奔,找个容身之处。"魏摆渡一听更是欢喜,就在船舱说好,王彦章暂留下接替摆渡。
第二天魏摆渡就卧床不起,王彦章请郎中抓药,邻居大嫂帮助煎药。王彦章正式接替了摆渡的活儿。这一接就三月有余。魏摆渡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一天天加重了,几天后魏摆渡病故。因魏摆渡家无积蓄,王彦章向村邻借了些钱将魏摆渡安葬下地。从此,这魏摆渡就成了王摆渡。
一天,一个牛贩子在湖南岸贩了一条半大黄牛要过渡。上船时这牛来了犟脾气,任你怎样拖、拽、撵它就是不愿上船。牛贩子急出满头大汗。王彦章放下篙一边捋袖子,一边说:"我来试试。"只见他左手搂住黄牛前胯,右手搂住黄牛的后胯,双臂一用力,那半大黄牛四蹄悬空被王彦章抱了起来。俗话说:"宁举千斤石,不抱二百畜"。说来也怪,那黄牛像是愿意配合王彦章,服服帖帖被抱上了船。牛贩子和几名过渡客看得目瞪口呆。从此,王摆渡力大无比,抱牛上船的事儿被传开了,而且越传越远,越传越神。
王彦章臂力过人,武艺超群的传说被传到了几百里外的徐州。当时后梁王朱全忠废唐哀帝,自立为帝,国号为梁,史称"后梁"。朱全忠为巩固政权,到处招兵买马,广纳贤能。公元908年,朱全忠听说徐州有个隐居的半仙,能知前后五百年大事。朱全忠亲自带人从北方来到徐州,连住几日未打听到半仙的踪影。在寻找半仙过程中却听人说起了王彦章的传闻,朱全忠求贤心切,便带四五个随从日夜兼程赶往王摆渡。
这日,后梁王朱全忠来到渡口。当时正是潘村逢大集,过往人很多。朱全忠和几个随从并不忙上渡船,而是坐在渡口一棵大树下细看王彦章的一举一动。王彦章也看到了树下的几个人。船在湖上来回过了几趟,这几人仍坐在树下不上船。王彦章有些纳闷,但过往人多,忙得不可开交,一时也没放在心上。渐渐天中了,过往行人稀少了,岸边树下几人开始上船过渡。因朱全忠观察王彦章好一会了,看他扶老人、抱孩子、搬货物,心中越看越喜欢,心想:此人为人厚道,心地善良,若真像传说中那样力大无比,武艺超群的话,给他施展天地,其作为定在众将之上。
船到湖心,后梁王朱全忠想试试王彦章的反应,便故意左使力,使船身猛地一晃。朱全忠顺势向前一栽,伸出右手要点王彦章肘下软穴。只见王彦章将身向旁边一闪;同时伸手一把抓住朱全忠的右手道:"先生请坐稳。"朱全忠一见王彦章身手敏捷,更是油然而生爱幕之心。不过表面不露声色,还想试试王彦章的力气。于是又说:"我走南闯北,不知到过多少渡口,只有你这个渡口摆得最慢,这不急人?就是你渡我过去,我也不付你渡钱。"朱全忠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王彦章用力撑篙,看船行速便知其力。王彦章一听这话有点恼火,心想:这些人很久不愿上船,只是坐在树下对人评头论足,已猜想他们是云彩里露出一条腿-不是凡脚(角)。又想刚才这人想捣鬼,出手也不凡,现在又想赖渡钱,这哪行?王彦章一脸不快,举起手中的船篙"嗖"的一声,那篙如利箭深深扎进水底,只露半尺多一点篙梢,抱起双手道:"随你们几人来拔这船篙,要能拔起来,我分文不要,上岸后去镇上最大一家酒馆摆酒席请你们。要是拔不起来上岸后乖乖留下船钱走人,不要逼我动粗。"朱全忠笑笑,指挥随从一起用力拔篙,那几人集中到一边,船浮在水面上摆动起来,几人无法一齐出力,差点把船弄翻,那船篙在水中纹丝不动。
后梁王朱全忠把手一摆,随从们罢了手。王彦章乜斜一眼船上几人,一手抓住船篙梢轻轻一提,船篙带出半截泥出了水面。朱全忠见状暗暗高兴。上岸后,朱全叫亮明身份,说明来意。王彦章正为浑身本事无处施展而犯愁呢。现听说后梁王惜慕他的才能,从几百里以外赶来相邀,岂有不投靠之理?后梁王朱全忠说:"王壮士力大无比,刚才你撑篙就已看出。"王彦憨憨一笑说:"刚才有诈。船篙插入泥里,若一人去拔也许能拔起,可众人去拔船的重心偏向一边,船身摆动,无法用力。"一边说一边将缆绳系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系好缆绳后,右手抓住大石头的一角,一用力,一块狗头大小的石头被掰了下来。众人见此对传说的神力更加深无疑。
后梁王朱全忠在镇上一家酒馆设宴请了王彦章,王彦章酒足饭饱后对朱全忠说:"请容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定去投奔后梁,效尽犬马之力。"朱全忠不解地问:"壮士何不就此随行?"王彦章说:"魏摆渡去世,我向乡邻借了钱处理后事,这钱还有部分没还上,我跟你走,这钱怕是很难还了,岂不留下骂名。"朱全忠听王彦章这么说心里更赞叹王彦章的为人,问道:"还欠多少?"王彦章说:"不多,还欠两吊不到。"朱全忠和随行一听"哈哈"大笑,朱全忠说:"我还认为是多少呢"。说着对随从说:"取50两银子分与众村邻。"
王彦章还了欠钱,决意随朱全忠同行,行前特意到紫阳山请净明寺观道长用上等紫阳赤铁打造一杆120斤重的丈八长枪,跟随后梁王朱全忠转战南北,屡立战功,第二年就当了左龙骧军使,后官拜上将军。公元923年,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及其子李存勋灭后梁建后唐。王彦章在战斗中被俘,后唐王李存勋也惜慕王彦章的为人和才能,多次劝降,王彦章宁死不从。后死于牢中。
一千多年过去了,王彦章的美名被老百姓世代传颂着。如今"王摆渡"这个渡口的名字还在用着。民国初还有老人见到过渡口那块被王彦章掰掉一角的大石头,后就不知去向。至今在邵岗、潘村一带说到"好马不驮二夫,好将不事二主"时,还常说起王彦章宁死不降的故事。
山谷里有一个青年,名叫宇白扎西,平川上有一个姑娘,叫做夏嘎曲宗。两个人从小就十分要好,好象茶叶离不开盐巴。看样子这桩婚事算定了吧!可是,不行!宇白扎西的阿妈,是个嫌贫爱富的老太婆,她觉得自己家是年年跑打箭炉的富商,应当找个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姐当媳妇。宇白扎西说:“阿妈,儿子的婚事儿子作主,用不着你老人家操心”。
宇白扎西来到平川上,找夏嘎曲宗商量结婚的事情。姑娘为难地说:“唉!我俩的婚事,阿爸阿妈都不答应。”宇白扎西问:“为什么呢?”夏嘎曲宗回答道:“一是你们家里太富,二是我们家里太穷。”宇白扎西安慰她说:“姑娘,不要着急,你父母一辈子的衣服我来做,一辈子的吃喝我来供。”同时,还出了一个巧妙的主意,叫夏嘎曲宗装病。
夏嘎曲宗回到家里,就倒在垫子上装病;宇白扎西扮做云游喇嘛,摇着铜铃法鼓进了门。他装神弄鬼地搞了一阵,拍手惊叫道:“这个女子的病,是冲撞了雪山的魔神。只有到山谷里科科寺庙转七七四十九天经,才能消灾去病”。老俩口听信了云游喇嘛的话,收拾东西打发她到科科寺转经。就这样,夏嘎曲宗来到宇白扎西家,两个人高高兴兴结成了夫妻。
只有宇白扎西的阿妈,心里很不高兴瞧着夏嘎曲宗姑娘,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不顺心。老大婆把她当成眼里的沙子、靴底的尖刺,成心不让她过一天好日子。
结婚还没过三天,老太婆就在院子里嚷嚷:“儿子宇白扎西!儿子宇白扎西!楼上的沱茶卖光了,该到打箭炉去运茶叶了!”宇白扎西回答说:“阿妈!阿妈!楼上的沱茶没有了,楼下的砖茶,还多着呢!”老太婆打开茶库,白天用砖茶当柴烧,晚上用砖茶喂牲口,很快就把砖茶糟塌光了。没过三天,老太婆又在院子里嚷,“儿子宇白扎西!儿子宇白扎西!楼下的砖茶卖光了,该到打箭炉去运茶叶了!”
宇白扎西没有办法,只好收拾骡马,动身到打箭炉去。夏嘎曲宗听说丈夫远出,来回差不多要一年,满肚子的忧愁,又不敢当着老太婆的面讲。只好流着伤心的眼泪,抓住宇白扎西的马嚼口不放,跟着他送了一程又一程。老太婆非常生气,在宇白扎西的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儿象一支利箭,很快地跑过了前面的山岗。老太婆又拧着夏嘎曲宗嫩脸上的肉,咬牙切齿地骂道:“麦!罗刹女!我儿子出门赚钱,你哭哭啼啼干什么?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象宰山羊一样剥掉你的皮!”
从此,老太婆天天想办法折磨自己的媳妇。她用燃烧的木柴,烧焦了夏嘎曲宗缎子一样柔软的黑发;她用羊毛铁刷,抓破了夏嘎曲宗明月一样洁白的脸;她用带刺的棍子;打伤了夏嘎曲宗柳树一样苗条的腰肢。还恶狠狠地对她说:“麦!罗刹女!别人要问你头发为什么断了,你就说睡觉时毛驴啃的!别人要问你的脸为什么坏的,你就说炒蚕豆时烫伤的,懂吗?!”说完,把她赶到山上放驴,每天只给一碗奶渣水,一团酸酒糟。
有一天,夏嘎曲宗站在山顶,看见东边大路上来了一帮商队,她赶紧跑到路边,怀着一肚子希望地唱道:
欢迎啊!欢迎!
从打箭炉来的商人!
你们渴了吧,商人,
请喝一点奶渣水;
你们饿了吧,商人,
请吃一点酸酒槽;
请问宇白扎西,
是不是回来了?回来了?
商人们看见她头上没有头发,以为她是化缘的尼姑,便从马上欠了欠身子,施舍给她一点茶叶,唱道:
谢谢呵!谢谢!
路边化缘的阿尼!
口儿不渴不渴,
刚刚喝了茶酒;
肚子不饿不饿,
刚刚吃过糌耙。
宇白扎西的商队,
就在我们的后边。
夏嘎曲宗等来了第二批商队,回答跟前面的商人一样。接着,她又等来了第三批商队,宇白扎西就在里边。姑娘高兴极了,赶快跑上去迎接,她拦住宇白扎西的马头,唱道:
欢迎啊,欢迎!
青年宇白扎西,
你口渴了吧,扎西,
快喝一点奶渣水;
你饿了吧,扎西,
快吃一点酸酒糟。
你在路上辛苦了,
快快下马歇一歇,歇一歇!
谁知宇白扎西也跟其他的商人一样,把她当做化缘尼姑,唱道:
谢谢呵,谢谢,
路边化缘的阿尼!
口儿不渴不渴,
刚刚喝过茶酒;
肚子不饿不饿,
刚刚吃过糌粑;
身子不累不累,
我家就在前头。
唱完,施舍给她一点茶叶,急急忙忙地走了。夏嘎曲宗十分难过,因为从小相爱的丈夫,也把她当成了化缘的尼姑。她跑到泉水边,低头照了照自己的影子,水里映出的,是一个头上没有头发,脸上全是伤疤的丑女人,自己也不敢认自己,连忙把毛驴赶回家,一个人关门躲进驴圈,伤心失意地哭起来。
宇白扎西走进门,第一件事就是问妻子夏嘎曲宗在哪里?老太婆半天半天也不吭声,宇白扎西发了急,说:“阿妈!阿妈!你媳妇夏嘎曲宗,到底在哪里?她是病了吗?病人躺在何处?她是死了吗?尸体葬在哪里?”老太婆这时才说:“她没有病,也没有死,她活得很好,正在山上放驴呢!”
宇白扎西飞快地跑到山上,没有找到妻子,又飞快地跑回驴圈,看见圈门关得紧紧的,便双手槌门,大喊;“夏嘎曲宗,开门呀!夏嘎曲宗,开门呀!”姑娘躲在墙角里一声不吭,哭得十分伤心。宇白扎西从墙上爬过去,看见自己的妻子,原来就是白天路上遇到的尼姑一样的女人。他心里急得象刀子戳,搂住夏嘎曲宗问:“姑娘!姑娘!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模样?!”夏嘎曲宗怎么也不肯说,宇白扎西抽出腰刀,搁在自己胸前,说:“你再不讲,我就不想活了!”姑娘一把夺过腰刀,吞吞吐吐地说:“头发不是阿妈烧掉的,是我自己弄断的呀;脸庞不是阿妈打伤的,是我自己弄坏的呀!”
宇白扎西什么都清楚了,心想:“母亲呵母亲,你的心也太狠了!如果我也把你打一顿,乡亲们就会说我不孝顺,你还是自已吃点苦吧,说不定这样你的心会慈善一些。”便跑到母亲跟前,很客气他说:“阿妈!儿子到打箭炉运茶的时候,妻子被罗刹打得鬼不象鬼,人不象人,现在我要带她出去治病,这群毛驴,就请你老人家放牧吧。”
从此,宇白扎西带着心爱的妻子,住到平川上夏嘎曲宗的家。山谷里,只留着狠心的老太婆,还有一群毛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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